2013年3月14日 星期四

政媒茍合



  2010年智利發生了一場具戲劇性的礦災,那是一處位於阿塔卡馬大區以北約45公里的礦山,就在8月5號這天有33名礦工被困在地下700公尺處,一時之間震驚了全世界,每個人都透過像CBS、CNN這樣的國際媒體接收有關礦工的消息,時間長達70天之久,最後由中國政府所提供的鳳凰號逃生艙將礦工一一救起,使這場災害竟沒有一位罹難者,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救災之所以成功有許多因素,但能如此轟轟烈烈引起全世界的關注,媒體可謂居功厥偉;連該國總統塞巴斯蒂安也在鏡頭前出盡風頭,可是這其中有一位當地教堂的神父卻默默無聞地為被困礦工在簡陋的教堂裡祈福,與礦工家屬一起禱告,聽取他們無助的告解,並給予安慰。
  在救難現場聚集了大批的救難人員、家屬、媒體記者、政客等,神父簇擁大伙在寒夜裡生火取暖,並提供熱飲熱食;當營火冉冉升起時,神父總帶領大家禱告,唱詩歌,場面感人,並聚攏媒體採訪;有一次CBS的記者準備全程拍攝這場在野外感人的彌撒,因此與神父協調補一些祈禱時的特寫鏡頭,讓播出去的影片更完整呈現救災現場的實況,但該名神父卻拒絕了,他說:對上帝的祈禱無時無刻,只要誠心就能讓上帝聽到,有任何其他目的的祈禱都是對上帝的褻瀆。
  我們知道現在媒體的功能無遠弗界,而政客的言行正為枯燥無味的政壇提供趣味,因此政媒在互通有無下契合,也是意料中事。不過運作的背後有時是主客異位的,政客為媒體作更大量的表演活動,這叫作秀;媒體為政客提供更炫麗的舞台,那叫搭橋。其實觀眾或選民都厭惡這種不真實,他們都願意接受那位神父拒絕虛偽表演的道德勇氣。也許我們都已習慣政客與媒體的作態而少加譴責,但試想我們到教堂裡去告解時,坐在告解室那頭的神父竟剛卸妝聽取我們的告解,你還能對其傾訴心中的罪惡與不安嗎?

2013年3月13日 星期三

故鄉是有記憶的地方



  兩百多年前一個父親深愛著他的孩子,他花了半輩子努力的工夫買下了一塊土地,準備留給孩子作為他一生吃穿不盡的家底;這塊地俯視著哈德遜河流經的平原,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風水寶地。
  但孩子沒等長大就因意外身亡,那位傷心的父親將兒子葬在土地上,希望他每天都還能欣賞這裡的美景;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莊園主人終因債台高築不得不變賣這份家業,他與買家訂立的契約中約定“讓孩子的墓永遠留在這塊土地上”。
  一百年過去後,那塊土地不知轉讓過多少回,孩子的墓也早已無人照顧與土地化為一體,唯一留存下來的是契約上的條款─“讓孩子的墓永遠留在這塊土地上”。紐約市政府為了紀念在南北戰爭中率領北軍贏得勝利並且當選美國第18屆總統的格蘭特,準備買下這塊地作為他的紀念陵園,當時的紐約市政府對契約上這項條款持尊重的態度予以保留;因此偉大的格蘭特總統陵寢旁躺著一個不知名的孩子,一百年過去了,這項傳統依舊維繫著。
  又過了一百年,市政府準備擴大舉辦紀念格蘭特逝世一百週年,市長朱利‧安尼在文件上意外發現這則條款;於是紀念會那天多了一項安排,把孩子與父親的故事刻在一塊墓碑上,豎立在能看到哈德遜河入海的高地上,此舉令許多紐約市民感到驕傲,因為他們所居住的這塊土地從此有了更多的記憶。
  如果這二十年來你曾不只一次的到過北京、上海、大陸各大都市,你一定會驚訝它們發展的腳步,嶄新的高樓大廈、如織的地鐵路線,唯一減少的是過往的記憶,有一位回鄉的人感慨地說道:沒有記憶還能是故鄉嗎?
  台灣的都市建設一直都是民選市長想揚名立萬的項目,每一位候選人都要提出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建設概念,他們有意無意中都做著抹去城市記憶的事,當他們上了年紀後回顧他曾建設改造過的這塊土地,遺憾的就是失去了記憶,人們對他們所居住過的地方都沒了記憶,還能想起誰是他們的市長嗎?

2013年3月12日 星期二

用愛看世界



  市立養老院接到上級的命令,從這個月開始要讓一些社區的問題青少年來做義工,這事自開始就讓肯尼持反對態度,他每天要照顧那些殘疾、重病、甚至神智失常的老人就已忙得不可開交了,現在還要分神照顧那些問題青少年,簡直要把他累壞為止。
  肯尼是這家養老院的院長,他曾經在私人醫院裡服務近三十個年頭,在一次偶爾的機會裡讓他接觸到這一類的安養機構,後來在老伴過世後,他就放棄了優渥的條件,把自己奉獻給了這些社區裡即將與世長辭的老人,因為有一天他也會走同樣的路,到那時他希望自己不再有送老伴時的遺憾。
  洛克是他接受矯治中心送來的問題青少年之一,看到他的紀錄時,讓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洛克是幫派份子,有暴力、吸毒前科,他總是不正眼瞧人,穿著怪異,舉止異常,父親仍在州立監獄服刑,母親因吸毒過量致死。送洛克來的人警告肯尼得把院裡的麻醉藥品看好,他們懷疑他這次同意來養老院做義工是想來偷麻醉藥品的。
  蓮恩已經93歲了,她有些失智,每天嚷嚷著她的紅色皮包不見了,裡面有梳子皮夾等,說得煞有其事般;性子來時她不吃不喝不睡,讓護理人員把她的輪椅推到面向花園的走廊上,這樣一呆就是一個下午,沒人理會她。因為她算是院裡最不具威脅的病人,所以進出院大門也沒警衛搜她的身。
  洛克如何與蓮恩搭上線的沒人注意到,但肯尼發現他時常推著蓮恩在別人不注意的地方竊竊私語,狀似親暱。他們一定串通著想幹出點事來,肯尼開始加強每一劑麻醉藥品的追蹤工作,這事讓他有些吃力不討好,但他覺得雖不能真正矯治一個問題青少年,卻不讓他再碰毒品也是一件功德圓滿的事。
  在全院每月的慶生儀式上,蓮恩穿上她喜歡的紅色禮服,在眾人簇擁下唱生日快樂歌切蛋糕;就在這時讓她想起的還是那只紅色皮包,她臉上的表情開始顯露出不悅,然後向工作人要求把她推到走廊上去。洛克主動上前跟工作人員示意由他來推,肯尼盯著這對祖孫的一舉一動,他發現洛克手上有一個袋子,裡面似乎裝著東西,於是他偷偷的跟著這對祖孫往走廊上去;洛克等到四下無人時,蹲在蓮恩的輪椅前,慢慢從袋裡拿出一只紅色的皮包來,再打開皮包拿出裡面的梳子及皮夾,它們都是蓮恩喜歡的紅色。
  肯尼對自己曾經以小人之心去揣測這對祖孫的情誼感到有些內疚,後來資助洛克完成醫學院學業讓他成為一名懷有赤子之心的良醫;肯尼後來對許多社區問題青少年常講的一句話是:“如果人都能以愛的角度看事情,也許世界就更多彩多姿了。”對於總統女兒婚嫁這件事為什麼我們不能有點祝福呢?

2013年3月11日 星期一

新言論三法



  一個人在街上聽到一件事便跑來向老師報告,老師不等他開口就問:你要說的事是真實的嗎?那人想了想說:是街上聽來的莫辨真假?老師接著問:有益你我嗎?那人想了想說:跟你我沒多大關係。老師最後問道:那對我們重要嗎?那人說:好完罷了,沒啥重要的。老師說:那就別講了。
  這個老師對外傳的消息有此三項原則把關,不讓它們進入自己的耳朵裡,確實值得我們借鏡;現在是資訊發達的時代,傳播訊息的方式既容易也便捷,但訊息的內容卻不再加以篩選,以致自誤誤人。
  最近就有這樣一則消息─“馬英九未參加自己女兒的婚宴。”若從這位老師的標準一一篩選開來看,婚宴只是一場補請的宴會,客人多是其女兒的同學朋友,男方父母也未參加,所以婚宴之說就不確實。對我們聽者或總統馬英九及其家屬而言有益嗎?不但無益甚至有人加料說其中有不可告人之事,簡直就是要中傷了,何來有益之說?這是總統私人兒女婚嫁之事,與我們何干?所以一點也不重要。
  不真實無益且不重要,有心人士以此繪聲繪影的醜化國家領袖,我們還要助紂為虐,那才是最不智之舉呢!

策略─誘之以利



“囚徒困境”的理論常作為辦案人員拿來審訊嫌犯的手段;原因即是兩個共同犯罪的人會因彼此被隔離審訊而對另一伙伴產生懷疑,加上辦案人員誘之以利,就會使他們互相背叛,而透露案情,最終使案情大白,罪犯得到應得的懲罰。
  使嫌犯相互產生懷疑並有被出賣的感覺是這個理論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懷疑”是對真實情況的不了解,“被出賣”則是以己之心揣度他人的結果。因此凡是這兩種因素所構成的事件就有可能產生“囚徒困境”最後的結果─水落石出。
  最近我們社會上都在討論反核的議題,其中最困擾一般群眾的問題就是“核能到底安全與否?”站在反核立場的人一直在推銷的一種概念就是“核能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對我們的生命財產都造成威脅。”而擁核立場的人則認為“在現今一切能源都將枯竭之際,唯有核能還值得信賴。”這兩種論調都各有擁護者,而且在國內已爭執不下二三十年,造成核四至今仍擺盪在興建與否的問題上。
  該項議題會使人困擾的原因之一是對核能會造成危害程度的不明瞭,另一項原因則是看到像福島這樣可怕的核災,會聯想到我們自己的核電站有一天也會有如此可怕的後果,而坐立難安;這兩項因素正是“囚徒困境”中不可或缺的兩個因素,如果要成功化解,臨門一腳的功夫就是“誘之以利”,反核將造成發電成本的提高,以致電價上漲。所以反核者本來在不明究理群眾中以他國核災的恐懼威脅,使自己加分的策略卻因為“交付公投”的立即決斷及電價上的利誘而陷入舉棋不定的困境中,最後也將是導致公投無法過半的主要原因。
  公投的迫切使得本來模糊的核災真實情況逐步明朗,揣測的心態也可撥雲見日,加上電價的誘因,那些藉著模糊空間塑造核災恐懼而聚集的群眾也將更理性面對核能與核安的問題。

2013年3月10日 星期日

思維─逆向與順向的差別



  走在海濱或河邊的公路上經常會發現被汽車碾過的烏龜或者其他兩棲類屍首,分外令人不忍;不知道個中原因的人還以為牠們喜歡與汽車輪胎較量誰的殼硬,其實牠們通常是要到馬路另一邊的沙地上產卵,如此枉死是人類有意無意造成的結果。
  有一次幼兒園老師帶孩子到河邊公園實施戶外教學,看到許多正在穿越馬路的烏龜,許多孩子把牠們捧起來再放回河裡,嘴巴上還不住的對烏龜說:這裡危險不要到這裡玩了。有一位老師就糾正孩子說:牠們可能都花了一個月的工夫才找到適合牠們產卵的地方,我們這麼做,不是枉費牠們生育下一代的苦心了嗎?孩子幫牠們到馬路這邊的沙地上來吧。
  有些孩子不解的問道:那牠們生完蛋後爬回河裡不是還要遭一次危險嗎?老師摸摸這些善良孩子的頭說:是的!但牠們已經完成了牠們的任務,而且有了更多的小烏龜寶寶,雖然小烏龜過馬路時也會危險,但畢竟有的生存下來,牠們不就是烏龜媽媽當初的希望嗎?
  用這個角度來看問題,環保人士認為人類本就不該開那條馬路,製造對烏龜的危險,但通常這種道路是一道防洪的堤防;因此人類為了自身的生存會損及部分生物的生存是不得已的事,那麼接下來該做的事就是像那位老師一樣,不是把待產的烏龜推回河裡,而是幫牠們一把,使牠們順利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
  台灣在這次反核的運動中表現的就像那些把烏龜推回河裡的孩子一樣,不忍牠們受傷害,卻做的是讓牠們無法繁衍的事。如果我們睜大眼看我們所處的世界,環繞我們四周的國家沒有一個不在發展核能,從長三角到福建沿海至少有三座裝置六座機組的核電站,如果他們有問題,可在一至三小時內由空氣及洋流影響台灣,我們再反核也反不到他們那裡;所以我們應該選擇讓烏龜先下蛋而不是把牠們推回河裡,換句話說,使核能成為安全的能源,使災害成為可控管的情況,而不是自己片面反核,不但不能享有核能的利益,且等待別人的核災對自己造成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