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29日 星期六

耍詐的政客



    汲黯與漢武帝的關係很特別,自始至終汲黯對武帝的種種作為都不認同,而且篤信黃老,主張無為的消極治理態度與武帝崇尚儒術的積極作為是大相逕庭的,但這對君臣卻能融洽相處,是歷史上少有的君臣關係。
    建元三年,閩越王與東海王發生衝突,武帝派汲黯去了解雙方衝突的原因;汲黯到了當地向耆宿打聽了來龍去脈後,便回京向武帝報告說:這是越人間的習俗,不值得再派人去協調;任他們去吧!這樣簡單的回報,照理說武帝是會追究的,可是卻意外的冷靜,而且也聽從汲黯的建議,不置可否。
    原來東海王當年也參加吳王劉濞發起的七國之亂,但後來劉濞兵敗,東海王就趁機誘殺劉濞,向朝廷表功,也因而免去了他當初叛逆的過失,這件事是由高祖劉邦首肯的。後來到了武帝年間,劉濞的兒子就慫恿閩越王去打東海王,報他殺父之仇。所以此事件不是對朝廷有所叛逆,劉濞兒子為父報仇是基於孝道,東海王賣友求榮雖由高祖赦免,但畢竟理虧,應予懲戒,武帝不方便違逆高祖而懲戒東海王,所以不想讓武帝介入私人恩怨中,因此輕描淡寫的說是越人的習俗。
   又有一次是河內郡發生大火,燒了數千民宅,武帝又派汲黯去視察。汲黯回來向武帝報告說:確實燒了不少人家的房子,不過不值得憂心;反而是河南郡當地百姓受水旱之苦,災民多達萬人,慎至發生易子而食的慘況。所以就未經您的批准,以欽差之名義,令河南郡開倉賑濟。請聖上降罪!武帝也未加懲治。
    這件事有點像孟嘗君的食客馮諼未經允許,擅自把封地百姓的借據焚毀一樣,為其主收買人心。所以汲黯是把國家要救濟百姓的資源更有效的施於受水旱災更嚴重的災民身上,也是為主子沽名的作法,所以武帝未予懲戒。
    原因是汲黯在武帝心中是一個耿直且忠誠的人,姑不論其立論是否正確,皆不願苛責。最近台灣政壇有一件媒體揭發高雄市七名議員為親民黨宋楚瑜聯署的新聞,民進黨蔡英文主席事後也發表該黨七名議員未違反黨紀的聲明,但對媒體以匿名採訪方式表達有違職業分際的控訴。暫不論蔡英文是否厚此薄彼,宋楚瑜的一中立場與民進黨大相逕庭,且綠營以往稱宋為宋叛的人格毀滅,都証明彼此水火不容,但卻為了支持宋參選以便拉下馬的政治算計,竟嘴巴上說的是一套,私底下作的又是另一套,這種表裡不一,即為詐。台灣真不缺這種耍詐的政客。

2011年10月27日 星期四

徇私護短



    南梁武帝蕭衍一生傳奇,在南齊末年的動亂中竄出,滅齊建梁,成為南梁的開國主。蕭衍初執政時的政績斐然,勤政節約,是中國歷代少見的君王;他每天五更天就起來批改公文奏章,連手都凍裂了,也不終止。
    在縣級機關的衙門門口設兩個木箱子,一個叫謗木函,一個叫肺石函。前者是供老百姓向國家建議或批評的意見箱;後者是自認有才能的人向國家自薦或自認有功於國家而未受賞識者投書的木箱。可見其廣納雅言的作為。
    蕭衍更是出了名的節儉,一頂帽子戴三年,一條被子用兩年。衣服洗得都破了還是照穿不誤;每天只吃一餐,且多蔬果豆類;有時因公事繁忙誤了吃飯,便以粥充饑。
    蕭衍要求屬下官員廉能,經常召見,耳提面命;且對政績突出的地方官員破格晉升;所以梁朝初年是中國歷史上政治風氣最好的時期。
    但是這一切都因為他徇私護短的個性使得原本邁向光明的前程開始急轉直下,最後身敗名裂。首先是對他建政有功的好友沈約及范云都沒有獲得重用,而且他當政後愈來愈與其疏遠,使這兩位功臣竟都抑鬱而終。
    蕭衍吝惜獎賞功臣外,對自己親屬卻格外照顧,他有一個弟弟叫蕭宏,曾有窩藏要犯的不良紀錄,未被懲治卻反而加官晉爵;後來竟與蕭衍的大女兒私通,而且兩人還密謀行刺蕭衍,準備篡奪大位,幸好事發,刺客被捕,但蕭衍竟未將蕭宏繩之以法,反而是自己女兒無顏見父親上吊身亡。
   蕭綜是蕭衍次子,吳妃所生;但吳妃原是東昏侯的妃子,蕭衍殺了東昏侯後,才將吳妃接收過來,七個月便產下蕭綜,所以大家都以為他是東昏侯的遺腹子;可是蕭衍並不歧視他,照樣封他為王。後來吳妃失寵,挑撥他們父子感情,使蕭綜對蕭衍產生怨恨,竟在與北魏的戰爭中投奔敵營。蕭衍雖一時生氣撤了他的封號,並將吳妃貶為庶人;但後來還是恢復。
    所以蕭衍從此看破紅塵,遁入空門,入寺出家三次,無心朝政,委由奸相朱異把持,以致釀成侯景之亂,自己困死台城。
    現今政治人物黨同伐異不在話下,徇私護短更是習以為常。最近有一位副總統參選人利用自己在地方的影響力購置農地違建農舍,但提名他的總統參選人竟處處維護,不見檢討,可見將來得大位後也必將徇私護短;她是否遁入空門或困死台城對我們並不重要,但把國家帶入黑暗,卻是我們所擔心的。

2011年10月26日 星期三

感性勝過理智



    中山國的國君宴請京師裡的官員,司馬子期也在列,由於分羊肉湯時獨漏了他,讓他氣得跑到楚國去,勸楚國國君攻打中山。中山國國君逃亡時,卻有兩人緊跟著他,中山君就回頭跟那兩人說:你們到底跟著我想幹嘛?那兩人說:我們的父親有一次快餓死了,是您賞了他一碗熱食吃,才讓他活命的,也才有了我們兄弟倆;當他臨終時,交代我們說:中山君如果有了危難,你們一定要捨命保護他;所以我們是來效命的。中山君聽了,長嘆一口氣說:施予不在於多少,在於正當是人家困難時;仇怨不在深淺,在於傷人心否。我因一碗羊肉湯喪國,又因一碗熱食而保命。上天真是開了我一個大玩笑!
    施予與仇怨對一個人影響的程度視其感受的深淺而定,並非可由人主觀控制。所以為人就只能往自己認為對的方向去做,把結果交給上帝。選舉有時也像扭曲一個人個性的凹凸鏡,例如馬英九的不世故,被別人批評後,他也要說他曾拿湖南菜去拜訪宋楚瑜,突顯自己的扭捏造作。蔡英文的不食人間煙火,對群眾說話像唱清平調,面對媒體像教訓學生。他們給人的感受都不像能苦民所苦的領袖,更不具拯民水火的能力。像一位知名設計師說的話,要找出一樣不被人批評的設計作品,比登天還難,而如果大家還能忍受卻非要不可的,只有馬桶。

宿命



    趙武靈王又稱趙主父,有兩個兒子,一名章,一名何,早年間主父就立年長的公子章為太子,可是後來變卦又要讓位給公子何,這就引起了分別支持兩公子的兩派人馬相互鬥爭。李兌是擁有兵權的戍邊大將,竟在這場鬥爭中站到了公子何這邊,率兵殺了公子章,並進逼沙丘宮,困死了趙主父,從此獨攬國政。
    蘇秦當時第一次出來找工作,到了趙國,聽說剛政變完畢,便想在趙的朝堂上一展其才,於是求見李兌。李兌當時權傾一時,對於這種如過江之鯽的說客,每天不知要回絕多少,自然看到蘇秦遞上的名片,也不屑一顧,於是對蘇秦毫不客氣的說:你說點別的,別跟我之乎者也的,聽了就煩。蘇秦於是說了一則鬼故事,內容如下:
    昨天我來邯鄲途中,在城外一間廢棄的廟宇裡住了一宿;夜裡被一對丟棄在神龕底下的神像吵得睡不著,其中一個泥塑的神像對木雕的神像說:你比不上我,我遇上暴風雨時,頂多融入土裡,你可是會被漂到漳河裡去,向東流入大海,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我個人以為泥塑的神像贏了這場爭辯。如今閣下殺了趙主父及其宗族,執政所用的人又都是曾一起參與政變的盟友,這狀況就很危險了,萬一您不聽他們的意見,他們就把以前一起幹的壞事全抖出來,您還能再幹下去嗎?李兌一聽,嚇出一身冷汗,想再詳問蘇秦解決之道,卻礙於左右,便請蘇秦先至客舍休息,再找機會商談。
    蘇秦之謀沒有進一步向李兌說明,就由李兌派手下送他許多貴重的禮物後離開了趙國,並一路西行至秦。
    蘇秦是戰國時一位很受爭議的人物,不只是他穿梭六國之中推銷其合縱之謀,甚至他在成名後對待其親屬的態度也令人不寒而慄。但卻是一位智謀極深的人,以上與李兌的這段對話,就能看出他料事的能力,李兌最後未能採納他,也完全因為身陷是非之中無力自拔;而蘇秦的這則寓言便早已涵蓋了李兌的宿命。
    現今政治圈中誰有李兌這樣無法安身立命的宿命呢?經國先生過世後的那一場中常會,有人選邊站到了他以為可倚賴的新宿主身旁,從此平步青雲,就到登頂前一刻,他的新主子對他喊停,從此中斷了他的前程,至今也沒爬得再高過。隨波逐流,沒有安身立命之所;載浮載沉,偶爾想冒出頭,卻無奈波濤洶湧。

2011年10月25日 星期二

是非與立場



    戰國時趙國聘用的一名外籍官員腹擊,上任不久,就購置一塊農地,且在農地上建了一幢豪宅,此事被本地籍官員荊敢發現後,去向趙王報告。趙王召腹擊來解釋這件事,腹擊說:我乃一外籍人士,初至趙國,也沒有多餘積蓄,只好找一塊地自建住宅,但如果住宅蓋得太小,容不下太多眷屬,君王會以為我無心於趙;就算君王相信我,恐怕百姓也會以為我在趙國面臨危難時會抽身而走,所以我要建大官邸,取信於民。趙王聽了笑著說:好。
    這是戰國策裡的一則故事,卻與最近民進黨副總統參選人蘇嘉全屏東的農舍案有幾分相似。但腹擊卻是以取信於民的理由蓋農舍,蘇嘉全卻閃來閃去,最後說是丈母娘眼睛不好,不適宜太狹窄的房子造成行動不便。兩者相較,腹擊找到了比農地農用還要讓趙國人民心服的理由,所以得到趙王的肯定。蘇嘉全丈母娘眼睛不好的理由似乎說服不了人民,而其同黨同志將矛頭指向更多國民黨立委違法農舍的理由也不能凌駕農地農用及知法犯法的標準。
    但從民調顯示,似乎蘇嘉全農舍案並無重創民進黨的支持度,難道其支持者接受蘇嘉全丈母娘眼睛不好的理由,還是認為農舍是普遍性問題不該責怪蘇嘉全;其實都不是。而是其支持者認為糾正蘇的違法亂紀比不上綠要勝選的理由正當。這就是有立場沒有是非的非理性行為。

奸與昏



    五代十國中有一閩國,閩國國主迷信鬼神,並對一巫師盛韜寵信。閩王手下有一相當今日管財政的大員叫薛文杰,為人奸險巧佞,因為他特別會為閩王聚斂,所以受閩王的喜愛。薛文杰與管軍事的吳勖曾在公事上有磨擦,吳員不以為意,而薛卻埋怨於心,想伺機報復。
    有一次吳勖生病在家調養,文杰去探視,對勖說:大王看你病了這麼久,最近想罷你的職,所以你對外就說只是患頭疼的小毛病而已,且就快痊癒了,若大王派人來探視,你千萬別說有其他病。文杰這樣教吳勖說話,其實早與巫師盛韜兩個人套好了招,準備整肅吳勖。    次日,文杰上朝向閩王報告說:近來國事諸多不順,陛下左右恐怕有許多奸臣,非經鬼神驗証不知誰才是真奸雄?閩王也信以為真,便召盛韜來問,盛韜焚香祝禱後作一陣法,偽裝鬼神上身似的對閩王說:孤乃北廟崇順王,你朝中一名吳勖者,準備謀反,孤以銅釘釘其腦。閩王聽了,猶疑不決,便問文杰,文杰說:派人去打聽一下便知。果然使者回來報說,吳勖說只是頭疼的小毛病而已,閩王一聽,正如盛韜扶乩的崇順王所言。所以義無反顧的派人抓拿吳勖,並將其與妻子等一家人都誅夷。
    到了第二年,吳國攻打閩國的建州,閩王派兵應戰,但兵至半途,卻不肯再進。向閩王陳情說:薛文杰弄權舞弊,殘害忠良,今日若不將此賊交付,誓不拒敵。閩王見吳軍已近逼建州,而軍隊卻拒不迎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只好把薛文杰綁在囚車裡送至軍中,任其處置。士兵們見了殺害吳勖的凶手,恨得牙癢,不等他辯解就把他剁成肉醬分食了;後又殺盛韜。
    其實薛、盛兩人奸計得逞,也是閩王助紂為虐。為政者迷信鬼神,寵信巫者,致亂朝綱,才是這齣悲劇的關鍵。現今二十一世紀之民國競逐大位者竟率眾在廟宇內持香膜拜,嘴裡說祝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心裡不總是請神明保佑自己當選。若神明有知這種心口不一,褻瀆神明,自當五雷轟頂,以示警戒。

人民的選擇



    檀道濟與南宋主劉裕曾在東晉共事,並一起討伐桓玄,身先士卒,屢立戰功,後來做到了冠軍將軍。且在劉裕篡晉的行動中,擁立劉裕為南朝宋主。劉裕過世後,又輔佐劉義符即位。過兩年,朝中發生政變,謝晦、徐羨之廢了劉義符,另立劉義隆。其實劉義隆恨謝晦專權,因此委命檀道濟率軍擊殺謝晦,使政權回歸。所以檀道濟可說為宋立下過汗馬功勞,且自劉裕開始就輔佐數君。
    可是當劉義隆病危時,由彭城王劉義康執政,侍中劉湛就挑撥說:檀道濟立有汗馬功勞,恐怕等君上晏駕後,就會謀反,自立為帝。於是劉義康就冒充劉義隆的名義,下詔給駐防江州的檀道濟,請他入朝共商國是。臨行前,檀道濟的夫人就覺其中有詐,勸檀道濟不要應召。但道濟不聽,認為他沒有辜負過宋,宋也不致辜負他。結果正如其妻所料,一入建康,就被逮捕,氣得道濟說:你們這不是在自毀長城嗎?道濟與他的十一個兒子及部屬都在建康被處死。
    消息傳到北魏,使魏軍將領都彈冠相慶,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南侵,這才使宋文帝劉義康覺得自己聽信劉湛的讒言,誤殺了檀道濟,所以將劉湛收押問斬。
    世上像檀道濟這樣忠肝義膽的臣子不多,像劉湛這樣懷小人之心藉機報復的,卻數不勝數;然而不識忠貞,只顧己利像劉義康這樣的君主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民主時代人民是擁有最後決定權的主子,是否也為了近利,聽信過讒言,誤投過手中神聖的選票呢?南韓百姓曾把兩任弄權的元首關進牢裡,曾在亞洲金融風暴時受到慘痛的教訓,把國際貨幣基金進駐的那一天訂為國恥日,後來他們再選出來的元首,受司法調查,就羞見國人的墜樓了。我們民國呢?也許一個被關進牢裡,他還能喊迫害,如果兩個就能作伴了不是嗎?再來的就會自我了結,免得大家再心煩。

2011年10月24日 星期一

權謀算計



   李林甫是唐玄宗執政後半期﹝約十九年﹞政治上最倚重的伙伴,也是主要釀成安史之亂的權奸。他平步青雲最主要的利器有二,一是善於巴結對他仕途有影響的人;其次是設計陷害擋住他前程的人。
    李林甫也算出身李氏貴族,有一專長就是善音律,當時朝廷上下都喜歡聽流行歌曲,尤其是帶有西域少數民族色彩的歌曲,而李林甫有西域民族血統,所以自幼受到薰陶,能把胡笙所奏的曲調用漢人的音律記錄下來,再配上漢人的詩詞,成為當時流行的歌曲傳唱。有這項專長不免常要出入宮廷,接觸宮中的嬪妃及太監,所以也習得察言觀色的本事,加上他奉承善諛,所以很快就活躍於宮中,還攀上當時受到玄宗寵愛的武惠妃,惠妃生一子,封為壽王,李林甫就托宦官向惠妃表示,他願擁立壽王為太子,這句話使惠妃感激涕零,所以就在玄宗面前大加褒
揚林甫,因此使他被拔擢為黃門侍郎。
    到了開元二十二年,玄宗任命張九齡為中書令,也就是當時的宰相;也把李林甫拔擢為禮部尚書,從此他就進入了唐朝的權力中樞。又過兩年,張九月齡略顯老邁,玄宗在惠妃的慫恿下,想找人替代,於是向張九齡打聽李林甫的才能是否足以任相,張九齡知道李林甫根本不學無術,也沒有經略,所以向玄宗表達不認可的態度。此事經玄宗在後宮講述給惠妃聽後,很快就傳入李林甫耳中。自此,李林甫就展開報復行動,抓住張九齡的小辮子就不斷向玄宗打小報告,弄得玄宗最後把張九齡貶為荊州刺史,讓他死於任上。
    李林甫特別對於與他權位相當的人,表面上好話說盡,背地裡使詭計陷害,正所謂口蜜腹劍。被他陷害的有兵部尚書盧絢,絳州刺史嚴挺之,戶部尚書李適之,楊慎矜等。他兒子李岫就對他結怨害人的行逕不以為然,有一次在院子裡父子兩人看園丁修剪花木,李岫就指著園丁說:如今我們仇滿天下,哪一天大難臨頭,想當個園丁都恐怕不成。李林甫也對自己安危很在意,所以出入都禁衛森嚴,一個晚上換好幾個地方睡覺,連老婆孩子都不知道他在哪。但如此防備,死時還是被楊國忠參了一本,尚未下葬,被剖棺驗屍,發現他穿著紫金色的壽衣,硬說他冒大不諱,把他妻子流放嶺南,最後都死在半道上。所以像他這樣善算計的人,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下場。
    我們民國也有一個善權術算計的人,沒掌權時,坐椅子只坐三分之一,腰桿挺得直直的,抽菸都不敢當著主子的面抽。可是一掌權可不得了,整過的人不止一籮筐,臨下台前還玩一把,深怕自己遭清算。他自己都嫌自己活得太老,所以現在還時不時的要出來罵兩句。

政治是事業不是產業


       南朝宋文帝劉義隆與袁皇后生太子劉劭。初出生,袁后就說這孩子長得形貌異常,可能會給國家帶來厄運。所以不想讓文帝立他為太子,但文帝不聽。等劉劭長大後,性子變得狡黠剛猛,還常常作出違背倫常的事,經常與潘妃所生的劉濬狼狽為奸,遭到文帝的責罰。
       有一回竟與吳興一個巫師嚴道盲及公主的奴婢鸚鵡,一起搞巫蠱,用一塊玉刻成文帝的模樣,施了咒以後埋在文帝的寢宮含章殿裡,詛咒文帝早死。這事竟被其他宮女揭發曝了光,文帝氣得想廢了他太子的身分,並將劉濬處死,但畢竟是親生骨肉,遲疑未決。
       劉劭見事機已泄,不願坐已待斃,就率東宮甲士,偽造了文帝的詔書,闖入內宮,命手下張超之弒文帝,並殺徐湛之、江湛等,自立為帝。但他也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罪過,不敢為他父親文帝發喪,臨要出殯那天,自己手持白刃躲在宮裡,恐怕他父親的冤魂來找他報仇。
       事情傳出去後,他異母兄弟劉駿率兵討伐他。劉劭率兵應戰,士兵到了戰場上都放下兵器不願為他打這場仗。他躲到兵器庫中的一口井裡,結果還是被抓出來當場梟首,連他四個兒子也被誅。劉濬往南逃,被江夏王劉義恭擒獲,他及三個兒子都被殺;其他人等也都伏法。這就是弒父篡位者的下場。
        身為太子還急著想即位,可見權力的誘人;何況現在以選舉取得權力,更使人樂此不疲。尤其現在政黨淪為選舉工具,不是維權就是奪權,得到權力可以分贓,怪不得這種一本萬利的事,有人打死不退。如今分工細膩,不是刻個小人施咒就能達到目的的,還要文宣動員造勢,儼然一個產業。台上罵得口沫橫飛,台下川出川進忙得不亦樂乎,等一開票完,幾家歡樂幾家愁,眼淚汗水齊飆。政治若是產業還真競爭,政治若是事業那就太荒唐了。

關於中國評論月刊網路版〈簽署和平協議公投說畫蛇添足反陷被動〉一文的反駁



    馬英九拋出和平協議並附帶三條件─國家需要、人民支持、國會監督後又補充不排除全民公投的說法,引起民進黨想利用公投牽制馬的和平協議,並可順便修改公投法,降低公投門檻及將變更國土國號納入公投範圍。所以部分人士認為馬這樣作是畫蛇添足,反陷被動。
    其實詳細研擬馬所提的附帶三條件中就有人民支持這個項目,所謂人民支持可具體說明為幾種方式,當然其中包括了馬後來補充的“公投”,馬英九知道公投對中共有觸及敏感神經的疑慮,所以主張由大選來分明兩候選人對和平協議的授權與否進行變相式公投。簡單說如果馬當選就代表人民授權馬進行與對岸有關和平協議的洽談,反之則不授權;然後將和平協議的洽談過程分成數個階段,每階段的結果經立法院同意通過,這樣可迂迴公投過程,使中共不致反對。
    然而民進黨想藉公投的高門檻阻撓馬的和平協議,所以蔡主席兩度發言,都強調事先授權及事後同意都須經公投,擴增公投阻擾的效果。但這必需經國民兩黨充分溝通才可能通過,且事先授權公投似乎有違憲之虞。馬在選前不願與民進黨在細節上糾葛,所以也同意以公投方式表達民意。但實際上是事先以大選方式決定是否授權;進行中將議案切割成若干子題由國會監督;最後以形式化公投通過協議。
    因此馬的公投說並非畫蛇添足,也非陷於被動,只是拉民進黨蔡英文進入議題是目的。由最近民進黨人士及蔡數次針對該議題發言的情況看,蔡及民進黨人士已進入議題,而且明顯都站在馬的對立面,這有利於馬利用大選進行隱藏式公投。如果蔡敗選,似乎再要杯葛馬與對岸談判,都顯得正當性不足,馬就可像ECFA的談判過程一樣,逐步達成。

問題在態度



    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這是孔子回答弟子子夏一段有關孝道的對話,而且開宗明義的就把問題的核心指了出來─“色難”,意思就是最難能可貴的是態度;有了尊敬誠懇的態度,一般對長輩的作為如為長輩服務,事奉飲食等,都有孝敬之意;而不具備尊敬誠懇的態度,則即便是作同樣的事,也沒有孝敬之意;所以態度是很重要的。
    不光是孝道如此,其他的德性亦復如此。凡人與人之間所能表達的,都有態度問題。以商紂時期的比干、箕子、微子而言,比干因向商紂諫言而遭剖心,而箕子及微子也對紂王諫言,雖無功卻尚能保命,原因可能就出在態度上。比干的諫言“不修先王的典法,而用婦言,大禍不遠矣!”其中不只責備紂王,把紂王寵愛的妲己也罵了進去,怪不得妲己慫恿紂王把比干的心剖開來看。微子相對較緩和,他曾說:今誠得治國,國治身死不恨;為死終不得治,不如去。所以他出走到了微,周武王伐紂後,保留他的封地,讓他成為殷商的遺族。箕子被囚禁,後來武王克商後,才將其釋放。
    所以儘管立意再良善,若缺乏良好的溝通態度,也要前功盡棄,甚至為自己帶來不測的後果。現在民主政治,一切靠選舉決定勝負,選舉面臨對手及社會大眾無情的檢驗,候選人便應以誠懇無私的態度面對,甚至對自己的錯誤要坦承並表達悔悟,切不可掩飾,甚至反擊對手,那將造成對方陣營支持者更加團結,而自己陣營開始瓦解的危機;坦承的結果,可能暫時流失一些選票,但有止血的功能,而且悔悟的態度也有鬆動對方陣營,自我團結的功效。而往往競選白熱化時,雙方陣營都漸漸失去理智,互相潑糞,敗壞選風。

2011年10月23日 星期日

為淵驅魚,為叢驅雀



    孟子說:夏桀與商紂之所以失去天下,是因為失去了人民對他們的支持;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就是失去了民心。得天下的辦法,就是得到人民的支持,便可以擁有天下;而獲得人民的支持,就是得民心。得民心的辦法,無非是人民所希望的,就滿足他們;人民所厭惡的,不強加在他們身上;如此而已。人民對這種仁政的歸服,就像水往低處流、野獸朝曠野奔跑一樣。所以從深淵中驅魚者是水獭;從灌木叢中驅鳥者是鷂鷹;替商湯及周武王把老百姓趕來投靠他們的就是夏桀與商紂。當今天下哪一位諸侯喜好仁德,那麼其他諸侯就幫他把人民趕來投靠他;所以他不想一統天下都身不由己。而好多想統一天下的諸侯,卻像患了七年的病,而以三年的艾草治療一樣,平日不施仁政以累積人民對他的信任,終其一生想統一天下都是辦不到的。同樣的道理,一個人若平日不立志行仁,終其一生都要淪落至憂患受辱的境地,直到死為止。詩經裡有這樣一句話:其何能淑,載胥及溺。意思是﹝那些不行仁政卻只想以霸術統治天下的諸侯們﹞,哪能有什麼好下場呢?只不過相繼落水溺斃罷了。
    孟子認為失去民心就再也無法挽回統治者最後衰亡的命運。獲取民心的辦法也很簡單,老百姓想要的,就儘量滿足他們;老百姓討厭的,就不要加在他們身上。什麼是老百姓所想要的?豐衣足食,安定無虞。什麼是老百姓所厭惡的?橫徵暴斂,役重差繁。
    現代政治亦復如此,老百姓需要穩定的就業,社會安全體制要能照顧老弱病殘,;政府就要創造就業機會,並建構社會安全體制。減少人民的義務如服兵役及勞務,所以政府就要建立穩定的外交關係避免戰爭,減少動員民眾的運動或像選舉如此激烈的社會對立現象。

水清濯纓;水濁濯足



    孟子說:可與不具備仁義之心的人商討出什麼呢?他們把別人的安危置之不顧,從別人的災難中獲取利益,樂得看到別人國破家亡。這樣的人還跟他商議,則國破家亡的事怎能不發生呢?有一條兒歌是這麼唱的:滄浪裡的水好清澈呀!可拿來洗我帽上的繫帶;滄浪裡的水好渾濁呀!只能拿來洗我的腳。孔子說:同學們聽好了!水清可拿來洗帽纓,水濁只能拿來洗腳。這不都是水自身所造成的嗎?所以一個人是先自取其辱,別人才會對他侮辱;一個家總是自己先毀壞了,別人才毀壞它;一國也是自己先動亂,別國才來討伐它。尚書太甲篇裡有這麼一句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指的就是這個道理。
    孟子認為一個人是否值得與他探討問題,是以其是否具備同理心為標準。像他說有人不顧別人的安危,從別人的災難中獲取利益,甚至樂見別人國破家亡的人,就沒有同理心,這種人就不值得跟他探討問題。孟子所稱的問題,是小至個人大至國家的利害問題;不與其探討就是不與這樣的人結交;個人結交的是朋友,國家結交的就是重臣了。一個國家要仰賴重臣為其謀,這個重臣就要有與國君同患難的心,要有與這個國家人民共甘苦的心;否則像孟子說的那樣不具備同理心的人,豈不是把國家人民扔給豺狼一樣嗎?
    孔子是從個人修為來看一個人的價值,且以所獲得外界認同的情況來衡量自己修為的程度;甚至國家也是如此。孔子說到國家,包括治理國家的執政者及交付政權的人民;執政者要有同理心,人民要能覺悟;這個國家才能從衰亡中脫胎換骨變成一個偉大的國家。
    對現代民主政治而言,孟子提醒我們要慎選有同理心的政治家;孔子則告誡執政者與人民都要對國家的興衰負起責任,而不是簡易的同情與怨尤。對目前角逐2012總統大選的前三組人選,用孟子的標準檢驗:蔡英文在ECFA上的有條件接受是符合人民利益的考量還是選票考量呢?宋楚瑜堅持參選是為了全民利益或者是個人恩怨呢?馬英九提出和平協議的構想是為了選票還是台灣未來的前途呢?如果蔡英文堅持九二共識禍國殃民,則不該有條件接受ECFA,所以她以犧牲國家利益來屈從選民,換取個人選舉利益的作為,就是不仁者,未可與言。宋楚瑜2000年離開國民黨獨立參選,2004年與連戰搭檔參選,2012年又要參選,好像理由都不同,但想獲取大位的意圖則完全一致,他總向人民討取省長任內的回報,卻忘了也該為當年李登輝的濫權負責。馬英九自知選情不利,而仍拋出會被在野抹紅的和平協議,就是想為國家及人民尋找新的出路,藉著大選付以隱藏式的公投,人民應該為這樣不計個人成敗的領袖,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