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30日 星期六

錯過不見得都是壞事



  錢尼太太駕著她賓利房車行駛在州際高速公路上,路經克爾特鎮時,公路遭到封閉,必須繞路經鎮上,那一段路顛簸難行,又遇上暴雨,路面泥濘,經過一水窪處時,車子猛烈上下跳動了一下,著地後左前輪就失去胎壓,打滑偏向來車道,錢尼太太奮力抓住方向盤並踩煞車使車滑出路面而不致擋在車道上;她下車看了看車子損壞的狀況後回到車上,想利用車上的行動電話通知道路救援使她脫困,但得到的答覆是需要兩個小時的等待。
  之後的五分鐘她開始焦躁起來,因為外面的雨勢加大,而且在這五分鐘裡沒見一部車經過,天色也快速暗了下來。接下來等待的時間裡,她想起最近發生的幾件公路搶劫案,盜匪不但奪財還害命,甚至把車輛推到湖裡,想到這裡她再一次的按下中央控制鎖,並關掉故障燈,一個人在黑暗裡等待救援。
  再過了約十五分鐘有一部農用卡車靠近,本來駛過頭去後又掉頭回來停在對面車道上,一個壯碩的男子下車來前後打量了一下,然後臉湊到擋風玻璃上向車內瞧,那張滿是鬍渣的臉顯得並不友善,尤其那刺青的手臂讓人有黑幫份子的聯想,錢尼太太並不想搖下車窗向他尋求幫助,那人指著左前輪並示意要幫忙換備胎,請她打開後車箱取備胎。
  比劃完後他就回到他車上去取工具,錢尼太太仍猶豫是否開後車箱讓他拿備胎;就在猶豫時,壯漢已架好了千斤頂,並把車逐漸托高;接下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車子就恢復了平衡,儀表板上輪胎的故障警示消失,錢尼太太從皮包裡拿出一張二十元鈔票想從車窗的一點空隙中遞給那位壯漢;但壯漢似乎並不領情,將工具搬回車上後就駛離開,留下一臉尷尬的錢尼太太。
  車子駛入鎮上後停在一處附有餐飲服務的加油站前,錢尼太太為車加滿油後走進店裡結帳順便要一杯咖啡,結帳檯後一大腹便便的少婦向她微微一笑,並親切的囑咐雨中小心開車,錢尼太太頓覺舒暢,她也用眼神指向婦人的肚子說:快生了吧?
  婦人靦腆的回答:是啊!他挺不老實的。錢尼笑了笑說:是個小子!婦人說:管他呢!他沒讓我跟他爸少吃苦,生下來得好好打他一頓屁股。
  錢尼問:他爸怎沒在店裡幫妳忙?
  小婦人說:我那親愛的以前不好,自從有了這小鬼,他就立誓要做一百件好事贖他過去的罪。
  錢尼:妳真幸福!有好男人又有與他愛的結晶。
  婦人羞澀的說:他好是好什麼都不會,最多只能幫人換個輪胎罷了。
  錢尼欲言又止,淺淺一笑道:能幫我煎個蛋嗎?婦人轉身進廚房去,錢尼從皮包裡拿出五百元對折壓在咖啡杯下,並在紙巾上寫道“錯過不見得都是壞事。”

初嘗



  三個大陸旅社團同時在飯店大廳裡辦入住手續,他鄉遇故知,彼此交換這些天旅遊的經驗;北京王大媽向人炫耀她買的高山茶:今一早我們就搭小火車去看阿里山日出,總算一嘗宿願,小時候唱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現在就站在這裡,跟作夢似的。
  上海團的李姥姥也湊一腳道:可不是,我昨天到日月潭還坐船吃茶葉蛋,現在想著都開心,台灣我也來過啦!
  廣州的何伯見兩老太太高興也說:是啊!我兒子跟媳婦硬要我來,我說我全世界都跑遍了,怎麼也不能少了台灣呀!不過今天到故宮看到那些寶貝吆,真是把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啦。
  大媽接著說:哎!山不山水不水的哪不都是一樣呀,是咱們這年紀能踩在這塊地上不容易啊。
  姥姥說:是啊!儂講日月潭能比得了阿拉的西湖嗎?阿里山能跟阿拉的黃山比嗎?但我能來就是件開心的事,毛澤東鄧小平能來嗎?說得自己都樂得合不攏嘴了。
  何伯說:那些好東西幸虧到了這裡呀!在我們那兒早給紅衛兵抄出去燒了。
  三人說著,飯店服務小姐來遞紙巾及礦泉水,大媽說:台灣人禮貌周到,就是不跟咱們統一,顯得小家子氣。姥姥也說:是啊!像人家港澳不挺好的嗎?馬照跑舞照跳。何伯說:聽說這幾年台灣日子不好過,有錢人都跑咱那去了,要不是咱們那開放旅遊,台灣人要喝西北風了。
  正說著,忽然天搖地動起來,嚇得滿屋子人奪門而出,老太太老先生嚇得腿都軟了,扶著牆臉發青。這時一個送外送的青年下了機車兩手捧著東西往飯店大堂裡擠,大媽說:小青年地震啦!大家都往外跑,你還往裡面擠,不要命啦?那青年也捲著舌頭回話說:大娘!東西沒按時送到,留著命也沒處找食呀!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異口同聲地說:這厲害!

2013年3月29日 星期五

創造自己的價值



  沒有去過西藏的人對藏人在世界各國掀起的藏獨運動會有所同情,也會對其要求的“宗教自由”產生誤解,其實藏人所謂的宗教是他們唯一信仰的藏傳佛教,他們同樣排斥其它的宗教進入西藏,甚至與其同出一源的佛教及由其衍生的喇嘛教。這就是宗教排他性造成的結果,由此衍生的文化、風俗、習慣也會越來越走入極端,與世隔絕,最後像馬雅文化一樣走入歷史。
  西藏介於兩大文明之間,一者是南方的印度,一者是與其糾纏了數千年的中國;這兩大文明之所以長存,甚至稱之為文明,有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找到了一個化解多民族共存於一地的方式。例如印度以宗教及種姓制度打破了種族間的藩籬;中國則以民族文化來區隔各民族間的差異,再以華夏之名總其成,用以消滅種族的內聚力。藏族也許為了抗拒這兩大文明的夾擊而內聚為更極端的排他性,殊不知這樣的抗拒將產生內部崩解,以致潰散。
  譬如最近達賴喇嘛曾表示他願意終止西藏政教合一的傳統制度,而甘心成為唯一的宗教領袖。現實的理由是他只是西藏的精神領袖無法實質的統治西藏,而將面臨的是傳承,如果其繼承者在西藏則將又是一場永不止息的衝突,如果在海外,那又有什麼統治上的意義呢?與其空有政治領袖的虛名不如繼續宗教傳承,使藏傳佛教得以綿延。
  但即便是如此,中共也難以同意,原因是西藏向來以宗教作為民族的內聚力量,所以在無法掌控下的宗教轉世傳承也會被認為是有政治意涵的傳承而被拒。因此達賴喇嘛如果想繼續保有藏傳佛教的方式就是以開放的心態順應現實環境,使藏傳佛教能接受各式各樣的洗禮而成為普世的宗教。
  西藏的問題讓我們也要深思當要在政治與傳統信念上作抉擇時,我們要如何選擇呢?也許我們不只是讓自己相信我們的信念是真正的普世價值,還要讓對方相信我們存在的價值。

2013年3月28日 星期四

不悔



  大山村裡有兩老太太,小時候是勾勾手的玩伴,兩人差一歲,年紀小的白淨,自幼讓隔壁村的一戶人家收作了童養媳;年紀大的瘦黑,到了也沒嫁人。
  五十年後,她們同一天出現在縣大會堂上,一個是收養了一百多個棄養孩子的模範母親,另一個則是剛離開監獄的罪婦;她們有此不同的遭遇卻源自同一業障的說法,令人欷歔。
  年紀大的老太太嫁不出去,就求神問卜,有一個算命的瞎子跟她說:嫁不掉還算事小,年近半百時的一場大病才是讓人痛不欲生呢!老太太為求消解問瞎子,瞎子說:唯一的辦法就是多積陰德吧!自此老太太就把這事記在了心上,那個年代兵荒馬亂的,有不少棄嬰,老太太就把自己投入了撫養這些棄嬰的事業上,竟然過了半百年紀,仍然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病痛,她以為瞎子的話應驗了。
  年紀小的老太太雖嫁到了大戶人家,但當婢女時常遭苛薄的婆婆虐待,填房後又遭丈夫的欺凌;就在一次凌虐過程中失手殺死了丈夫,她以為這一回擊抵銷了過去無數次的打罵,但就此在監牢裡呆了二十餘年,也許坐牢的日子還強過她那不堪回首的童養媳生涯。
  瞎子當年算命說的那些話無憑無據,可能是敷衍騙錢的一段瞎話,但老太太聽了進去,並力行不悔,後來的結果竟也讓她聊以自慰,但畢竟這瞎話發揮了一點社會功能,最重要的是讓老太太及許多人認為這是可信的,是值得做並不悔的事。
  另外那個殺夫的老太太呢?她以為她的命運就是如此卑屈的無法逆轉,當她不再忍耐的那一刻所作出的事雖違反了社會的規範,卻快慰了自己,她也不悔自己曾作過的事。
  縣政府正擴大這兩個極端的事例作為教育人民的教材,但背後卻有著如此矛盾的邏輯,我們不僅要問什麼是極端的正義呢?難道是不悔嗎?

2013年3月27日 星期三

付出



  社區裡新開一家東北菜館,別的不說,那酸菜燙麵餃子味道尤其好,看起來是家便宜又實惠的小館子;老龔的午飯一連幾天都是在這裡解決的,不光是合口味,東北佬好客的個性也讓老龔覺得對味。
  菜館的門臉不大,裡面就三張桌子,到吃飯時候免不了拼個桌,老龔也無所謂,湊一起顯得熱和。那天剛坐下,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過來靦腆的指著老龔旁邊的位子說:能擠一下嗎?老龔趕緊把自己位子挪了挪,嘴巴也不閒著說:請!請!老人坐下後,要了兩個菜,從棉襖裡掏出半瓶酒來,倒了兩杯,遞給老龔一杯,老龔想推辭,那老人說道:菸酒不分家,不喝看不起人。就這樣三杯下肚,臨了,連自己的餃子錢都是老人結的帳。
  第二天,老龔一進屋就見老人已經坐在那喝起來了,旁邊位子空的,桌上一杯酒早倒好了,老人指著空位說:早給以留著啦!老龔也不見外的一屁股坐下就喝起來了,那天還是老人買的單。
  第三天,一個樣兒,這回兒不但酒菜備好,連酸菜燙麵餃子都給叫好了,老龔坐下就吃,帳早叫老人又搶了個先。
  第四天,老龔提早到店裡,見老人還沒來,就依樣叫了兩菜,並對老闆說:今天讓我先結帳,免得等一下又讓老人家請。老闆笑著遞上單子,一共一千五,把老龔嚇一大跳,問怎麼這麼貴?老闆才解釋道:這是上回你們喝的那瓶酒錢,其它的你大爺都付過了,他還說你指名要貴州茅台孝敬他老人家。
  在這個社會上有許多人的心態都是愛佔便宜的,一旦輪到自己要掏腰包時就翻臉了;像核一核二核三提供廉價電力已有二三十年了,台灣人默默的享受著,但只要遇到核廢料的議題就意興闌珊地應付一下;最近大家炒核四議題,說有核安的問題,就一股腦的忘了以前核能提供的廉價與便利,也不顧核廢料給蘭嶼人帶來的不安,台灣人真的該學會付出這件事。

2013年3月26日 星期二

懷念



  搭郵輪經過英吉利海峽,導遊通常都會向遊客介紹一個叫阿爾威的人,他的雕像正矗立在一堆亂礁石上,有一百多年了;人們紀念他是因為他是瑪麗克號郵輪的船長,在郵輪觸礁沉沒時,鎮定的指揮船員幫助乘客逃生,後來自己不及逃生而遇難的義行。
  他當時在一團混亂中吹哨讓大家靜下來,說完會平安讓大家撤離的話後,對身旁的二副說:你帶槍了嗎?二副點點頭說:戴了。他又問:裡面裝了幾發子彈?二副說:三發。他提高嗓門發令道:夠了。你給我聽好了!現在船上有六十個人要救,如果有工作人員是搶在乘客前逃生的,你就開槍;如果有男人搶在女人之前逃生的,你就開槍;如果有年輕人搶在老人之前逃生的,你也開槍。
  話說完後,全船都照著工作人員平時訓練的步驟快速撤離;但最後一名乘客登上救生艇駛離後,他卻被留在了船上,大夥在救生艇上活生生的看著郵輪沉入海底;因為船上要救的是六十一人,他把自己遺忘了。
  在性命攸關的時刻能忘了自己而全力救人的人真了不起,並且他說了那麼鏗鏘有力的話,即使當時在船上的人未必相信自己能獲救,但卻被他這句無私無我的話感動了,沒有人會再計較順序,這是偉大領袖的作為。在危難時忘了自己的人永遠讓人懷念。
  但政客可不這麼想,他隨時要提醒選民記住他,偶爾譁眾取寵,偶爾還要故意發些異論來爭取鏡頭,譬如民調就可決定核四是否續建的蠢話。

樹的故事



     男孩小時候總圍著家門口的一棵樹玩,有時候吊在樹上盪鞦韆,有時候躺在樹下睡午覺,或者摘樹上的果子吃,過著快樂的童年,樹也喜歡這樣的時光;但是後來孩子大了,能跟樹在一起的時間少了,樹每次對路過的男孩說:咱們玩一會兒吧。男孩頭也不回的說:我沒空!我要送牛奶賺錢買我的腳踏車。樹很失望,後來等男孩再經過時說:把我的果子拿去賣,也許能幫你買腳踏車。男孩真的爬上樹,摘下所有的果子拿到市場上去賣,買了他的腳踏車,樹很高興自己幫了男孩的忙。
    又過幾年男孩長成了青年,樹在他經過時說:讓咱們聊會兒吧!青年說:誰有空陪你聊天呀!俺一事無成,不想呆這鬼地方了。樹等青年下次再經過時說:缺盤纏嗎?把我主幹砍了去換錢使吧。青年真的砍了樹的主幹,賣了出去闖天下。樹還是很安慰自己為青年盡了一點力。
    春去冬來,一年年的過去了,樹還在那裡,出去闖天下的青年回來了,鄉音無改鬢毛衰,成了一老態龍鐘的人,樹等他經過時說:坐一會兒喘口氣吧!我這砍了的疤口還挺平的。老人說:你也老了吧?俺費了一輩子的氣力也爭不過天,最後還是得回到地裡去。樹說:沒關係!到頭把我剩下的也砍了作一副棺材,我就陪你躺在地裡。
    我們常常忘了有人跟樹一樣不計毀譽的幫助過我們,像學校裡的老師,捍衛國土的戰士,忙著送信的郵差,維護治安的警察;也許他們之中也有不如人意的,但畢竟都曾或多或少的幫過我們;如今我們嫌他們退休後拿了太多的錢,要砍掉他們的福利,合理嗎?

2013年3月25日 星期一

多元社會價值



  在中國上個世紀90年代上海一所小學的三年級測驗卷裡出現過這麼一道數學題:一個煎鍋可同時煎兩張餅,餅一面要煎一分鐘才熟,現在有三張餅要煎,請問最快幾分鐘煎好?這一道選擇題的答案最後以三分鐘為正確答案。
  成績與試題公佈後,許多家長來反應,說答案應該是四分鐘,老師解釋道:第一分鐘煎兩張餅;第二分鐘煎其中一張餅的反面,但將另一張餅取出,煎第三張餅;第三分鐘煎第二張餅及第三張餅的反面;這樣就能三分鐘煎完三張餅,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家長聽了,也不能不承認這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可是畢竟還是有家長向學校反應,說這種考題根據不是測驗孩子的數學程度,像智力測驗;學校的回答是:我們教育的目的是在啟發孩子的智能,為國家所用。
  這樣的觀點正如當年去過上海的人都能在許多市容看板上看到的那麼一句話─“發展是硬道理”,其實這是鄧小平南巡時說的一句話,是對當時黨內許多保守派反對他改革開放路線的人說的一句話,那意思是一切都要為經濟發展作服務;當然也包括教育。
  所以學校開發學生的智能是要為國家的經濟發展服務的,這樣的觀點讓我們生活在自由民主社會中的人感到訝異,原來我們不為自己而活,我們活的目的是為了一個政治目標,那叫人有些不寒而慄。
  最近鴻海董事長郭台銘對一個拿了博士學位的人去從事與所學無關的餐飲工作作了批評,他認為該徵收他“教育浪費稅”;這個觀點與上海那位教育工作者的觀點類似,都站在教育資源有限不該虛擲的立場上說的話;但也許這就是進步社會所該付出的代價,或許也是這個多元社會找到再發展的一種途徑。何必非三分鐘煎三張餅呢?

2013年3月24日 星期日

富貴夢醒



  王秀才自幼天資聰穎,但生不逢時,在此天災人禍頻仍的年代裡,照樣過著揭不開鍋的日子;適逢黃河氾濫,周圍十幾個縣成了災區,災民紛紛撤離家園,逃難乞食;王秀才自然也不例外,身著破綿襖手拿一隻破碗,隨隊伍行進,偶爾逢人施粥,也顧不得斯文與人爭搶,窘態畢露。
  一天在城隍廟裡歇腳,一覺夢見城隍爺走下壇來給了他一隻筆,囑他謹慎從事;夢醒後就被政府的賑災義工團點名徵召了去,充當一名文書,雖無工資卻能吃飽肚子,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負責登錄災民名籍作為政府賑災的參考;但日子一久便有人找他造假名冊好增加分配物資中飽私囊,王秀才深恐得罪那些人而失去這美差,只好同流合污。
  三個月過去後,他又夢見城隍老爺,收了他的筆另給了他一把算盤,囑他好好合計;醒來後義工團將他調往隊部負責倉管,這一下子成了正式職工,可領工資也有了階級,伙食更上層樓,不僅能吃飽甚至有魚有肉。但日子一久,又有人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想盜賣賑災物資謀利,王秀才依然怕失了美差,與他們狼狽為奸幹起壞事來。
  匆匆一年過去了,他為了感謝城隍爺對他的眷顧,買了三牲到廟裡祭拜,回程車上再次夢見城隍,一臉嚴肅,把他的算盤收了回去,另給了他一個令牌,囑他勿枉勿縱。回到隊部不久,他就奉令調往縣府充任刑名師爺,此職主要是偵辦刑案,蒐集罪証,緝捕嫌犯;非但過上了舒坦日子,也成了許多人巴結的對象;但日子久了,照樣成了犯罪集團收買的目標,王秀才的態度仍然是何樂不為。
  轉眼三年過去了,王秀才斥資重修城隍廟,上樑那天遍請地方豪紳,酒醉後又夢見城隍,對他痛斥一番,收回令牌,轉身而去,王秀才拉住城隍的衣袖懇求原諒,城隍絲毫不為所動,甩給他一隻破碗,掉頭離去。醒來後王秀才依舊身著破綿襖,手裡一隻破碗,躺在破舊的城隍廟裡,外面敲鑼施粥聲起,原來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