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2日 星期六

感恩


  感恩節早期是屬於美國清教徒的一個節日,清教徒原本源自英國,他們是由英國國教演化成的另一種以淨化為目的的宗教;但是這種自發的淨化運動卻被從羅馬天主教改革後的英國國教所排斥,甚至驅逐他們到荷蘭去。其中一批清教徒後來乘坐一種三桅帆船﹝五月花號﹞橫渡大西洋來到美國,他們吃盡苦頭,最後是由一名曾遭奴役的印地安人救助才活了下來;這些人在第一個豐收日齊集了所有的收成邀請了當地的印地安人歡慶他們的節日,這就是史上的第一個感恩節。後來這個專屬於清教徒的節日在1863年由林肯總統賦予更廣泛的宗教意義而宣布為國定節日。
  感恩節名稱的由來當然是那批登陸的清教徒為了紀念那位救助他們的印地安人而設的,而且開始時完全以宗教意旨為出發,但後來卻變成全國性節日,想必感恩成為整個社會反思所得的一個結論,至今仍深深影響著美國社會。在這一天裡有許多教會會準備豐盛的晚餐招待教區裡的流浪漢,有商店會懸掛免費或折扣供應商品的告示,大多數的企業和政府員工都會獲得連續兩天的有薪假,這一天有許多在遠地的親人會趕回來團聚,他們要感謝親人朋友整個社會所給予他們的協助,同時他們也盡其可能的付出來償還整個社會。
  每一個生長在美國社會的人如果都回溯原本想感謝的那位印地安人,就會發現他不是清教徒,他甚至是遭到英國清教徒綁架的一名奴隸,被賣到西班牙,由一名天主教的修道士救了他,並開始對基督信仰有了些微的了解,後來回到北美,救了這批登陸不久的清教徒。所以慈悲是跨界的,任何人都該對他周遭甚至整個社會作出貢獻,因為感恩。這也是我們這個社會所最最需要的,如果有人夜裡想到他不該在沒有標示的情況下讓消費者吃進他們本不想吃的東西;或者不該再在眾人面前掩飾自己的過錯,反控他人不純正的惡念;也不該以丟鞋這樣的方式宣示自己的不滿;那他也應該開始感謝這個社會。

2013年11月1日 星期五

將軍


  歷史有時被現代人拿來作自己主張的論據是有失偏頗的,就以明末清初的施琅為例說明如下:
  施琅的祖先是中原人士,南渡入閩是在南宋高宗年間的事,也許是隨職務調動的一次舉家遷徙。一直到明朝天啟年間歷經了450年,算是道地的福建人了。施琅早年是跟隨鄭芝龍的,大家都知道鄭芝龍以前是海賊,所以施琅便是這隻海盜團伙的成員,自不必像現在中共傳媒説的那樣具傳奇色彩;明朝末年政策是禁海的,恐怕倭寇的侵襲,但倭寇並不都是日本浪人,尤其到後期幾乎都是咱們沿海的同胞,本來是幹海上打劫的勾當,然而因為禁海的緣故,海上貿易不夠繁榮,所以也打劫鄰海的城鎮。可是到了鄭芝龍時,明朝讓滿清滅了,本來弱勢的朝廷變得強悍起來,禁海令更加嚴格執行,這日子對海賊而言可是更沒法過了,所以鄭芝龍就在1646年率眾降清,還換來了一官半職。
  鄭芝龍降清這件事本來有一陰謀在內,就是一半繳械投降一半據島頑抗,想與清廷來個兩手策略,清廷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是三藩中鎮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繼茂本身就是清廷的眼中釘,如果大力蕩寇就要大量挹注金錢及武器,這無異是飴虎為患的事,所以這也就是鄭成功後來據海自立仍有成的背後原因。
  鄭芝龍降清,施琅也跟著降清,鄭成功後來佔據金、廈,並得到南明福王的冊封,施琅也就轉投義旅叛清也是鄭家內部協調的結果,無關大義。施琅在海盜團伙內部成長,也非常了解這集團中隱藏的矛盾,鄭氏一族畢竟是以利益結合的強盜集團,所以也經常為利益相互反目,其中鄭聯就是一例,當時鄭聯佔據廈門不肯讓位,施琅就向鄭成功獻策殺鄭聯奪取廈門。
  但施琅也因殺曾德而得罪鄭成功,鄭成功甚至為報曾德之仇誅殺施琅在福州的家眷,此舉使得施琅又降清;不過這次降清卻是直投清廷,並向清廷表達願渡海襲鄭的決心。但兩次小規模的征台行動都遇颱風而功敗垂成,這時清廷又有了招撫的想法,所以把主戰的施琅召回北京。
  施琅在京期間,台灣的情況卻在劇烈的變動,鄭成功突然之間自殺身亡,鄭經繼承延平郡王的封號,但鄭經一樣無法擺平鄭氏集團內部的諸多矛盾,其子鄭克塽及鄭克臧又分別被派系所劫,結黨互鬥,不輸今日藍綠。清廷在久向台灣招安未果後,也由李光地向康熙建言攻台,使情勢丕變;所以施琅這才從冷凍庫裡再出來主持福建水師,準備攻台。
  鄭克塽薙髮降清後,清廷內部對如何處理台灣一事懸而未決,施琅主張積極治台,所以他就是將台灣納入中國版圖最關鍵的一人;但他的意見受到其他人的挑戰,最主要的原因是當時台灣不能自立,連糧食都要外求,所以當時福建總督姚啟聖就反對將台灣納入版圖,他主張遷其民棄其地,因為他認為攻台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他在十二年總督任內的禁海令發揮了功效。
  再回到施琅當初在明鄭時期的主張,他力主鄭成功據台後與荷蘭及英國聯合從事中國沿海的貿易,因為清廷一時的海禁不易開放,而外國人早就與沿海居民進行交易,但受限於官府的禁令;而鄭成功仍以反清復明為職志,斷然拒絕與清廷達成任何折衝的協議,這也是除了因曾德以外,另一件兩人反目的原因。康熙最後裁決開海,仍拒荷、英商人通商,終使得施琅之志未獲實現。
  施琅也不是現在台灣人口中說的漢奸叛將,施琅登台後曾至台南延平郡王墓前跪拜哭述,並讚佩鄭成功的忠貞精神,而對自己揹負父兄大仇不得不盡人子之孝的原由也慨然坦述,聞者為之動容。但施琅將台灣作為其封地,大收「施侯大租」甚至連澎湖漁民的「規禮」也不放過卻也遭人非議,直至乾隆年間才奏請歸公。
  不過施琅對台灣的影響是納閩排粵,尤其以客家人居多的粵省移民,被他以“多與鄭氏相通”為由嚴禁渡台,而造成台灣客家人最後被大量閩南人排擠的原因;使這些客家人多轉往南洋的新、馬、泰、緬。
  我們無法拿任何一件施琅曾作過的事來評斷他,但他一生所經歷者都與後來的台灣發生密切的關係,尤其兩岸間的恩怨情仇。

2013年10月30日 星期三

黑龍會


  日本軍國主義在1901年成立了「黑龍會」,聽起來像黑社會組織,其實這是一個跨黨派的政治組織,其目的是要謀取黑龍江流域為日本領土,發起人是內田良平及頭山滿,熟讀辛亥革命史的人都該知道這兩人還曾是國父孫中山先生在日本成立中國同盟會時的成員;他們主張先幫革命黨人推翻滿清政府,然後再與新政府洽商割讓黑龍江流域的計畫。
  但是1905年日本就已在日俄戰爭中取得勝利,所以黑龍會更將目標放在霸佔東三省及內蒙古和西伯利亞上。黑龍會裡的許多成員都具有日本軍方色彩,分佈在海軍省及陸軍省內;由他們掌控的政府先後鎮壓了米騷動事件及在關東大地震後屠殺朝鮮僑民。由此可知日本軍國主義是如何利用中國的革命運動來遂行其侵略野心的。想想二戰後許多本土台獨人士出走,並獲得友台日人的支持,即可窺知其意圖了。

2013年10月29日 星期二

懺悔詩


  德國一名神學家兼牧師馬丁‧尼莫拉寫過一首懺悔詩:
  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
——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
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
——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然後他們追殺工會成員,我沒有說話
——因為我不是工會成員;
後來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沒有說話
——因為我是新教教徒;
最後,他們沖我來了,卻已經沒有人站出來為我說話了。
  這首詩被刻在美國麻州波士頓的新英格蘭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上。這首詩以詩頭「起初他們」命名,後來作為激發對政治漠不關心人士的呼籲,尤其國內近來許多反對派人士喜歡以此作為激勵民眾反政府的主張。但激勵人民關心政治雖是好事,倒果為因的推論卻掩蓋了事實的真象,才是另一種災難與折磨呢。
  納粹是否如這首詩的詩名一樣「起初」就是一個存心不良的政治組織呢?其實它就與極左的共產黨或極右的資本主義民主黨一樣,開始時都標榜拯救人類及扶助弱勢的立場,甚至也並不那麼極端;而且這些後來變得極端的政治主張或組織都在世界經濟陷入低迷時萌芽,並且起初的政策獲得肯定後才逐步形成更偏激的思想。納粹德國既是如此,1930年代世界經濟大蕭條,德國的失業率達40%,社會上就彌漫著一股傾左的思維,工會很快地就被共產黨滲透控制,但強大且暴力傾向的工會是無助經濟復甦的,當企業一一被工會接管後,經濟似乎一點起色都沒有,這時就有人懷疑如此作下去能真正改善嗎?納粹黨因此應運而生,所以納粹是以反共而生的,他們主張廢除工會,而且一切由民族主義為基礎來解決經濟問題,譬如說在地經濟,就是不購買泊來品,以進口限制扶植本土企業等。
  而且政府也大量興建基礎建設以振興經濟,在1942年使德國經濟生產值達到高峰,但很快地這種短期振興經濟的措施失效後,就又陷入危機,這時的納粹才開始了瘋狂的念頭,那就是擴大戰爭的規模,光是一項高速公路的投資就創造了近四百萬個工作機會。其實仿傚這種作法的還有一個國家就是大西洋對岸的美國,它不但加入戰爭還支援歐戰,深怕自己因隔著大西洋而無法受到戰爭的實惠;你認為當時的美國也跟德國納粹一樣瘋狂嗎?
  這種極端民族主義走到後來就會生出像屠殺猶太人這種非理性的政策來;不過也不是只有德國人如此仇恨猶太人,全歐洲人都對猶太人沒好感,他們普遍的作法是沒收猶太人的財產將他們驅逐出境,納粹德國似乎在這一點上略顯激烈,可是當整個歐洲都在其控制之下而其它國家又都將猶太人趕到他們轄下的領土時,納粹德國選擇了一條更極端的處置方式「最終解決方案」。
  納粹反猶太自然也不會鼓勵大家信奉以猶太人為背景所創造的宗教,所以反對任何以基督為名的宗教,包括猶太教及天主教。所以一種偏激的思想或組織都不是與生俱來的,是不斷在一種氛圍中被鼓勵而滋長的,恰好那種氛圍來自非理性的人民。
  今天台灣也有類似的情況,譬如把經濟蕭條的責任全歸屬給政府,將一切罪惡都以統獨意識作判斷,社會在是非混淆的狀態中衝動表態,總是昨非今是。所以馬丁這首詩也可以是:
  起初他們反獨裁,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嚮往民主;
  接著他們反中國,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崇尚自由;
  然後他們抹黑異己,我沒有說話,因為我認為我是同志;
  最後他們把箭頭指向我,說我沒有積極表態,這時已沒有人為我說話。

2013年10月28日 星期一

競租


  所謂「租」是指將某一可產生利益的事物經過交換為暫定期限使用者;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房屋的租賃,但如果將此概念運用到公共政策上,就會發現政府其實就是整個社會資源的租賃中心,它會將這種可滋生利益的短暫權力精確細分到每一件具體事物上,然後透過光明與晦暗的機制批租出去;譬如說政府某一項公共建設或採購,透過招標的方式將這項獲利交給某私人,如果其過程是公開透明的則尚稱公平,如果其中隱匿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勾結舞弊。
  除了有形的事物外,其他無形的公共政策或立法也同樣有租賃的情形,例如關稅制度、特種性質的營業、配額制度、外匯管制等。這些政策都是公權力的一種,可使部分人獲利,所以許多人會藉著各種方式取得,這些方式中特別是以金錢物質收買政客者最簡便有效,而競逐這種權力的遊戲,我們就叫做「競租」。
  議會政治可左右政府的政策,而議員正是操作這種遊戲的佼佼者,所以有所謂「肉桶立法」及「滾木立法」的情況產生;所謂「肉桶立法」是指完全以滿足個別議員「特殊需求」的立法,例如在議員選區投入不符地方需求的公共建設﹝蚊子館﹞,一來使議員能以此嘉惠其特定助選者﹝樁腳﹞,一來增加議員對選民爭取預算的形象。而「滾木立法」是指議員在議會中無法單獨通過立法,因此糾集其他選區的議員共同立法,彼此幫忙,合力通過只對自己有利而浪費公帑的法案。
  這種政治操作使政客獲利的把戲是現代民主政治極為普遍的現象,甚至可以說議會裡無時無刻不在檯面上或檯面下進行這種勾當;而且操作的手法是愈來愈精妙,甚至偽裝的技巧也不是普通百姓所能理解的。例如最近大家都在討論的食品衛生法的修正,在2009年時國民黨針對開放美牛進口而要將違反標示的罰則列入,此舉卻遭到民進黨的強力杯葛,其反對的理由是反對美牛開放,實際上卻是為許多不肖食品廠商阻擋法案的通過;而今發生攙假油事件,若當時未通過此罰則的列入,至今大家面對大統及富味香也只能自認倒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