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9日 星期一

危邦無信


唐太宗與唐玄宗開疆闢土都啟用能征善戰的武將,太宗時著名的武將有李靖、蘇定方、薛仁貴,玄宗則用安祿山、哥舒翰、高仙芝;唐朝的外患主要是突厥、高句麗及吐番,此六人皆參與征戰而且都戰功彪炳。
先說李靖,這個人本是李淵的屬下共同效忠隋煬帝抵禦突厥,但李淵擁兵自重有異志被李靖察覺,於是就打扮成囚徒準備前往將都向煬帝告密,結果卻意外被反叛的李淵俘獲,李淵知其要去告密遂要將他斬首,李靖臨刑前喊道:「你興兵是要除暴安良,何以計較私人恩怨呢?」李世民聽了就勸父親赦免他並納入自己麾下效命。李靖最大的戰功是圍勦東突厥俘虜了頡利可汗,征討吐谷渾,但在討伐高句麗之役前被太宗以老邁為由拒絕,但他所薦蘇定方卻成功平百濟,隨後又岀征西突厥生擒阿史那賀魯。
薛仁貴的傳奇大家都是由戲劇中獲知,他也是隨太宗征高句麗時被發掘出來的,在蘇定方進軍西突厥時,曾向高宗建言釋放曾被阿史那賀魯所俘的泥熟家人,因此得泥熟效命而擒獲阿史那賀魯。後又征高句麗、契丹及鐵勒,惟在征鐵勒部族時,越大漠糧草用盡導致人饑相食的慘狀,全軍僅剩5%不到,薛仁貴為了得到當地部落的援助不得已娶部落女子為妾,後來回京遭彈劾,高宗以功過相抵未加追究。乾封元年又因高句麗的首領過世發生繼承之爭向唐求援,薛任後援,前軍遭叛軍夜襲薛率驍勇往救,斬首百餘級。在金山一役中更大破敵軍斬首五萬級,從此一路凱歌,直攻至平壤,設安東都護府鎮統治,撫孤存老,檢制盜賊,隨才任職,褒崇節義,高麗士眾皆欣然忘亡。薛仁貴在咸亨元年還出兵打擊吐番收復吐谷渾,本來可一舉攻破吐番,無奈副將郭待封傲慢獨自進兵烏海遭吐番大軍擄掠,接著又遭圍擊只好與吐番議和退軍,此役僅收復吐谷渾。
太宗能讓屬下發揮征戰的能力可以說全靠一個信字,像李靖與蘇定方都是早期曾站在自己對立面的敵人,薛仁貴更是出身貧賤,卻都被太宗聘為己用,這些人也因太宗的知遇之恩而盡力效忠,所以立下汗馬功勞。但玄宗所用的三名番將也驍勇善戰卻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甚至還釀出像安史之亂這樣的人禍來。
先說高仙芝,他是高句麗人,受到玄宗的賞識,授他行營節度使讓他率軍取吐蕃小勃律﹝今克什米爾北部﹞,後來更讓他經營中亞,轄區包括今天烏茲別克境內的鹹海南部、庫車、克什米爾,並包括巴基斯坦的北部地區和阿富汗的喀布爾。但天寶九年怛羅斯戰役前本來受到塔什干國的隆重禮遇,他竟為了撒馬爾罕的財寶及王后的美色殺了塔什干國王並屠城,以致使整個阿拉伯帝國及中亞各國對唐的態度逆轉,使唐往西發展的通路受阻。到了安史之亂時,他採用退保潼關的戰略,但此策卻被監軍宦官邊令誠陷害說他「盜減軍士糧賜」,使本來因安史之亂對番將心存芥蒂的玄宗將其處死。即使後來接任的哥舒翰也認為「敵鋒正銳,應避之以待援軍」,但極欲致安祿山於死地的楊國忠卻催促開關迎戰,結果被叛軍乘風勢縱火大敗,退回城中已十不存一二,屬下火拔歸仁勸其降。不聽將其綁赴安營,安祿山見得勢遂向外放話說哥舒翰降敵,其實是召喚另一名番將李光弼。
玄宗大量進用番將是想以夷制夷,但並不完全信任他們,所以還設有監軍一職,通常是由太監擔任;番將們雖非皆具二心,但行為舉止粗鄙難登大雅之堂,且遇事謀略不足,例如高仙芝屠殺塔什干君臣就是未具遠慮的粗暴行為,使大唐從此在西域的經營遭到巨大阻力。另外像哥舒翰、高仙芝在固守潼關的戰略上雖一致但卻無法撼動玄宗身旁權臣的慫恿,也都是君臣間缺乏互信所致;非但如此安祿山與哥舒翰間也存有芥蒂,他們彼此的不信任其實都是玄宗的權術運用,所以大唐初起的盛世與中道衰落皆由信而致。
反觀咱們社會缺乏互信何止上位者連升斗小民亦復如此,最近復興空難大家在媒體的牽引下將責任歸於航空公司及政府,但實際情況可能是一次錯誤的操作,但輿論卻是要將操作失誤的副駕駛入列忠烈祠,甚至家屬也出來直斥報導將其職稱降級,現在想來都是社會缺乏彼此信任而出現的失控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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