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3日 星期三

歷史的教訓


我從小並不喜歡歷史,不是因為歷史上那些難記的年代及人名還有錯綜複雜的情節,是不確實;老爸跟我說歷史都是後一個朝代的人寫上一個朝代的歷史,因為當代人會被執政者左右,說不出實在的話;但後一代的執政者是從前一代執政者手中奪下政權的,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像中華民國就說清廷是專制獨裁又腐敗的政權,所以孫中山的辛亥革命將清政府推翻了;又中華人民共和國也說中華民國是腐敗政權;甚至有些褒獎的也都受寫歷史時執政者的好惡作取捨,譬如說老共褒揚孫中山是革命先行者,就是為毛澤東後來的革命造反找藉口。所以我選擇學科學,理由是一萬年前水的沸點一樣是100攝氏度。
但這不意味我對歷史是一知半解的,從小我就受父親的教導不要盡信書,這書其實指的就是歷史,父親舉的例子是司馬遷,這個史上最偉大的歷史家因為替李陵叛逆一事辯解而觸怒了當朝皇帝漢武帝而被施以宮刑﹝原本是死刑﹞,所以他後來寫歷史像秦始皇焚書坑儒就是影射武帝的專斷殘暴,實際上主張焚書坑儒的是李斯,而且是將那些以各國文字寫的書焚去,只留下以小篆書寫的,這是書同文的政策之一;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要比秦始皇禁錮思想嚴重數百倍,所以司馬遷是藉詞批評秦始皇實際上是批評武帝。
我自己真實的體驗是從小就讀司馬光破缸救友及歐陽修兩條蛇的故事,稍長又讀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總認為這三位北宋時期的大文學家兼政治家一定人格與學識都勝人一籌,但不想這三個人就是斷送整個宋朝的腐儒,他們有很深的黨派門戶之見,聯合起來幹掉主張新政的王安石,讓北宋因而滅亡;批評王政策的理由汗牛充棟,真正原因竟是青苗法要壟斷掉他們在民間的放貸。
歷史不能百分之百的正確紀錄實際的狀況,就會讓歷史變成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羅生門,讓人們無從因讀史而獲益,反而作為混淆視聽的材料那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像最近有人將越南與台灣相比,真是風馬牛不相及也;甚至將甘地神格化,拿他的「聖雄」之名冠在咱們反核的林義雄頭上,都是極不相稱的事,甘地所極力爭取的民族獨立卻是一個民不聊生混亂無序的社會,較之後來繁榮進步的香港真是無與倫比,如果歷史重演,甘地再生,他還會如此堅持嗎?甘地早年在南非為旅非印度人爭取權益,他難道不知土生土長的南非黑人也同樣沒有自主權嗎?這種以偏蓋全就不能拿「聖」這個字去形容,咱們林義雄稱得上嗎?
索性歷史再怎麼經過有心人的操弄都會羅列出來,這也算給那些犯罪留下了証據,讓後世人還能以正常的邏輯去評價;像毛澤東是一個熟讀歷史的人,他難道不知道他所掀起的文革會被後世人唾棄?把毛澤東從水晶棺材裡叫醒責問他,他的回答也只能是「我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或者「都是江青四人幫他們搞壞的」,這是卸責的話還是實情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領導者不能作控制不了的事,今日的反核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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