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19日 星期五

新蝴蝶夢



前言介紹:
      包拯是宋仁宗時人,仁宗在位四十一年,雖有西夏的邊患,但大體上是一位體恤人民的好皇帝,也拔擢了許多名臣,包拯便是其中之一。但一般人對包拯的了解多來自戲曲,及七俠五義這部小說,把包拯描述成一位斷案如神、鐵面無私的青天大老爺,但實際歷史上對包拯的記載則是一位謹守孝道、充滿憐憫心的清官,他曾為自己年邁父母不能隨其就任而辭官,也曾甘冒欺君之罪開倉放糧賑濟災民,並改革人民訴訟程序。其實他也曾遭仁宗的貶抑,但沉寂數年後便高升至開封府為府尹。在人民心中清廉有為勇於任事,直言敢諫的形象使他成為戲劇小說中清官的具體代表,所以為他所編的故事亦都將其與豪門權勢的對抗作為劇情內容,尤其像鍘美案、貍貓換太子、烏盆案等。




新蝴蝶夢

         包拯有一天在開封府衙裡辦公,接到一份由轄下中平縣所上報的文書,內容是最近官道上出現的盜馬案件,一夥馬賊的粗略畫像及犯案經過,請開封府下達海捕文書,全境搜捕。包拯依例批示後交刑名師爺發文辦理。就在此刻,東市口的保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來報案,直嚷著東市口打死人了。應卯的衙役把他領進簽押房錄案。不消三刻鐘,國舅府也派人來報案,說有三人擅闖國舅府,還把國舅爺給打死了。三人皆被逮獲,請開封府過府拿辦。包拯一聽,一個時辰裡報來兩案,都是大白日裡眾目睽睽下犯案,必不單純,便分派兩班人馬分赴兩案發地點勘察。自個兒整肅儀容後登堂審案,一干人犯等分別傳喚到案,逐一問明案情。
        原來葛彪在市集中縱馬而行,撞倒了王老漢的菜攤,王老漢抓住葛某的馬韁理論,卻惹惱了葛某,夥同家丁將王老漢當街打死,王老漢的三個兒子得知後分別趕來營救,卻只見躺在地上的父親已沒了氣息,聽路人講述經過後,老三王石和抓起一根扁擔便氣沖沖的直往葛某的府宅去,撞開大門在葛某後花園的觀景樓上揪住葛某要他償命,葛某很是驚駭,急喚下人來救,這時大哥王金和及二哥王鐵和也趕到,直喚三弟莫衝動,未料就在拉扯時,葛某一個踉蹌被絆倒,從觀景樓上摔了下來,一頭撞在假山太湖石上,腦漿迸裂而亡。葛府下人趕來見葛某已迴天乏術,便將三兄弟逮捕通知開封府審理。
       事後聞三個兒子遭扭送官府的王母也隨後趕至,一進堂便噗通跪在包拯面前,直嚷是自己殺了葛某,無關三個兒子的事。包拯念她愛子心切,不追究她擾亂公堂的罪,並請她在堂下坐著聆訊。王家老大老二都是鄉裡的秀才,將事情發生的經過都詳細描述了一遍,唯獨葛某摔死一罪都攬在自己身上,只老三默默地不說一句話。因當時葛府上下因遭人闖入亂成 一團,誰也沒見著葛某是怎麼從觀景樓上摔下來的,無人證自然無法定讞,包拯只好將三人暫押大牢,待次日至葛府現場勘驗。
       次日一早葛府外擠滿看熱鬧的人羣,王母也夾雜其中,當開封府的衙役押著嫌犯的隊伍要進府時,夾道的羣眾開始騷動起來,都嚷著包青天會為三兄弟洗冤,三人戴著枷鎖一步步走進葛府,王母淚流滿面只嘴裡喊著:兒啊!兒啊!教我一個人以後怎麼過呀?三個兄弟聽見母親嘶喊聲,都跪到王母面前,衙役見狀要上前阻止,卻被在後的包拯叫住,讓他們母子訴訴苦吧!隨後便先行進了葛府,只留一班衙役在周遭戒護。
       包拯先至葛母太夫人處探望,以表悼念之意,隨後在廳堂與葛家上下家眷問候,都指王家三兄弟無端擅闖私宅行凶。但詢問下人當日葛彪自外回府時情狀,卻指陳,葛彪回府後氣急敗壞,一名叫葛福的家僕渾身血污,狀極驚恐,葛彪要他換上乾淨衣服後便塞給他一包東西,叫他先到鄉下去避避風頭。然後人便上了觀景樓,喚ㄚ頭拿酒來壓驚,只另一名家僕叫葛鴻的隨侍,。包拯訊問葛鴻,叫他指認王家三兄弟,及描述當日在觀景樓上的衝突狀況。又分別訊問王家三兄弟,讓他們逐一演示當日在觀景樓上與葛某衝突的情況,果然各不相同。取回證物有觀景樓上現場所遺的一隻被踩有污泥的鞋子及扯破的一隻衣袖,樓下假山上葛彪屍首旁遺落的一柄劍,葛福的血衣,馬鞭。王石和所攜後被砍有劍痕的扁擔,及他腳上沾泥的一雙布鞋。包拯完成勘驗工作後,又去向太夫人告辭,眾家人都惡狠狠的指責嫌犯,包拯不置可否,只說節哀順變便即離去。
       包拯回府後,卻遲不開堂審判,葛府陸續託宮中遣人來向包拯施壓,促其將該案儘速審結。消息傳出,咸認三兄弟命休矣。王母聞此,更是每日以淚洗面。突然一日夜裡,包拯輕車簡從來到王家,向王老漢靈堂焚香祭拜後,便轉首慰問王母,王母跪拜在地,兩淚眼直盯著包拯的眼睛看,狀極悲傷。包拯一邊扶起王母,一邊慰問道:老太太要節哀呀!孩子們都放心不下你呢!王母哽咽的說:青天大老爺!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呀!他們不會殺人的,要不!是見他爹被害急壞了!失手傷了人,他們不是存心的呀!包拯握住王母激動顫抖的手說:是!是!我都清楚!可他們都把罪往自己身上攬,讓我如何幫他們呢?王母一聽包拯要幫忙,馬上提議說:讓我去大牢裡看看他們,好好跟他們說說。包拯說:只要他們說實話,我就能幫他們,否則國法森嚴,任誰都要接受國法的制裁。
      王母獲准探監,由王母詢問三個兒子後得來的訊息是:當日,老三石和先闖入葛宅,劫持了一名家丁往觀景樓去,樓上兩人,一人錦衣玉帶,坐在太師椅上,另一人僕人打扮,想必是葛鴻,石和指著那錦衣玉帶的人大聲喝叱道:你就是葛彪?納命來!說著就一扁擔砸在茶几上,葛彪見狀起身往後閃躲,葛鴻上前來擋,口裡罵道:你是誰呀?跑來國舅府裡撒野。石和一腳踢倒葛鴻,舉起扁擔追著葛彪在廳裡跑,葛鴻繞到柱子後,抽出一柄長劍,兩人就相互砍擊了數下,一時之間都無法壓制對方,葛彪叫葛鴻去搬救兵,正下樓,迎面撞上趕來的金和及鐵和,錯身而過。金和鐵和上樓來見兩人相持不下,便勸石和放下扁擔說理,葛彪卻說:呦!還有同夥!我叫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走。說著一劍就劈過來,石和扁擔一擋,劍刃砍入扁擔,一時拔不出來,葛彪這時急了,怕金和鐵和趁機來奪他手中的劍,用力往後一拽,劍脫開了扁擔,自己也向後倒退,忽然被一倒下的圓木凳絆住,於是整個人就從欄杆上失足跌落下來,金和上前一步僅抓住葛彪的一隻衣袖,石和一腳伸出也只踩住葛彪的一隻鞋,卻無法阻止他墜落。葛彪墜下時頭下腳上,面朝外,手裡握著的劍被拋在假山旁。此刻家丁們才陸續趕至。包拯仔細聽後,叫刑名師爺錄下口供,自己卻猶豫起來,他再三詢問王母:你三個兒子都只說當時樓上見到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嗎?此案照理是葛彪失足自己摔死的,但卻缺少一個有公信力的人證,兄弟三人事後又都把罪攬在自己身上,現在僅憑推測要輕判三人,如何得行?王母望見包拯的猶豫表情,心裡又轉為悲觀起來。
      悲觀的氣氛還漫延到了大牢裡,王母帶來的消息似乎對三兄弟是極為不利的,人證成了本案要水落石出的關鍵。在經過一番長考後,老三石和對母親說:娘!這事怪我一時衝動,結果把大哥二哥都牽扯了進來,爹死了,咱家不能再搭上三條命,我認了,可保全大哥二哥,他們比俺有出息,也更孝敬您,娘!您答應兒!說完已泣不成聲。王母隔著柵欄撫摸著老三的頭,說:兒啊!娘這些天想說不敢說的,你都幫娘說出來了,可你是娘身上的一塊肉呀!叫我怎麼捨得了你。老三由哭轉笑的說:娘!我最懂您的心。別說了,為咱王家,怎麼都值。這個提議初遭老大老二的否定,但王母說:你們弟弟想的是,難道我們要搭進去三條命嗎?這事也不能再拖了,對方是皇親國戚,包大人頂不住。再說你們爹的靈柩還等著你們送呢?老大老二這才答應。
     府衙在各騾馬市場裡派員搜查的報告上來,中平縣所描述的馬賊大多已落網,都一一自各地押解上來,栓在南城校練場上,有一百來號,包拯親自點卯,核對畫像。其中一人叫張貴的,腰裡揣著一根新馬鞭,包拯叫手下把他腰裡的馬鞭拿過來看,鞭子手把上刻著一個字,就問他鞭子打哪來的?張貴說是自個兒買的,又交待不出從哪裡買的,包拯叫人把他押回府裡關進大牢。其他人等依情節輕重,打一頓屁股罰充邊了事。
      回到府裡,王母來見,把老三石和要坦承犯行一肩扛起刺殺葛彪的罪責,都向包拯稟報,也懇求包拯儘速審理,好釋放老大老二。包拯聽完只說:他說的是事實便好。打發了王母,包拯自該案案卷中翻閱到一篇有關里正的說詞,上載:原本世代務農的王家,傳到王老漢﹝本名王吉﹞這一代,祖上的田產還有幾十畝地,老漢原配李氏是東市口經營布莊的李彥認養的閨女,過門後為老漢生了兩兒,便是老大金和及老二鐵和,但生下鐵和後便疾病纏身,過不多久就與世長辭了,老漢一人無力撫養兩兒,便由李家再將一養女許配與他,此女便是爾後的王母,她除了照顧老漢原配所生的兩兒外,自己又生一兒石和。包拯看到此,心頭為之一顫,原來王母要把自己親生的三子石和交出來頂罪,這是何等悲慘的事啊!包拯自幼無母,都是他嫂子將他撫養成人,所以對生養之恩,包拯有比尋常人更深刻的認識,他見王母如此的抉擇,仍感驚異。
      放下手中的案卷,漫步走至大堂後的花廳,見梧桐樹上開滿梧桐花,雪白的花瓣與黃色的花蕊,引來許多採蜜的小白蝶,穿梭在枝幹間。而蜘蛛也沒閒著,在樹幹間也結一蛛網,準備捕蝶進食。就在這時,突然吹起一陣風,枝葉隨風搖曳,驚得小白蝶也群起飛舞,四處竄動,有三隻幼蝶誤觸蛛網,無法掙脫,兩隻幼蝶在網的下方,一隻在網的上方,蜘蛛從網的中心正猶豫要往何處去覓食,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母蝶飛近網邊,用牠大的蝶翼拼命扇動,想阻止蜘蛛覓食,但只見蛛網前後擺動,三隻幼蝶仍無法掙脫,蜘蛛也似乎不在意母蝶的干擾,母蝶見狀,將自己身子調整到靠近兩幼蝶的上方,更加使力的猛烈拍擊翅膀,蜘蛛無法靠近,只好往上去取食,母蝶利用蜘蛛享用第三隻幼蝶時,去幫另兩隻幼蝶脫困。包拯看完後,頓時感悟了王母捨子求全的用意,一驚,手中的案卷掉落地面,原來他在書桌前打了一盹。
       這馬鞭可是你的?
       是小人的。
       為什麼這鞭子上有一字?
       怎麼可能?
         包拯將鞭子遞給張貴看,張貴的神情忽然變得怪異起來。
       你到底跟葛家有什麼瓜葛?
         張貴默默不語,像回想起什麼似的。
       張貴!葛家最近可是出了命案,你要說實話,不然牽涉進去,那是殺頭的重罪。
       包大人!您要救救小的呀!我沒有殺葛彪,他騙了我的小驢駒,不給銀子,還叫人把我揈出來。
       你把事情經過清楚說明白,我替你設法!於是張貴一五一十把經過交待如下:
         葛彪是一紈絝子弟,在地方上專門收贓,所以與盜匪多有聯繫,這次中平縣出沒的盜馬賊,就是把打劫來的牲口交給他銷贓的,這回他看上了張貴的一匹小驢駒,叫他送到葛府馬廄裡,卻賴帳不給銀子,在葛府出事的前一日,張貴又來向葛彪索錢,由葛福將他領上觀景樓,葛彪不但不給錢還狠狠訓叱張貴一頓,說他不 知孝敬,敢向國舅討錢,命家丁用馬鞭抽打張貴,打得張貴在地上翻滾,口裡直討饒,最後被葛彪一句滾,撿起自己馬鞭就夾著尾巴滾出了葛府,想是那時在地上誤撿了葛家的馬鞭所致。包拯叫手下把那天查扣証物中的馬鞭拿來比對,結果拿來的馬鞭確實是張貴所有,証實了張貴的供詞。
         我想了一宿,還是氣不過,他欺侮我是賊,我就賊給他瞧瞧。次日,他騎著小驢駒出門往東市口上去,想這時觀景樓上沒人,去盜他兩件東西,也好消消我心頭之氣。進了觀景樓,我四下一看,值錢的東西都是古董字畫,這在我們眼裡都是些擺飾,拿出去沒人肯收,正左思右想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葛彪悻悻然的回來了,我一時脫不開身,就竄上房樑,躲進天花板裡。這時就只見葛彪、葛鴻兩主僕上樓來,葛彪大罵東市口黑頭找死,敢在他太歲頭上撒尿,葛鴻在旁幫腔,還怪那小驢駒一進市場口,就不聽指揮的亂竄。兩人正納悶那老漢倒地死了沒時,樓下卻竄上一漢,手持扁擔,氣沖沖一付尋仇的樣子。見了葛彪便叫他償命,葛彪一聲大膽狂徒!話音未定,就是扁擔砸在桌子上的洴裂聲,接著葛彪繞著八仙桌跟那漢子對峙,漢子跳上桌,葛彪繞到屏風後面拔取一柄長劍,兩人就一劍一扁擔的格鬥起來,葛鴻本被大漢掀翻在地,趁著兩人格鬥,溜下樓去搬救兵,不一會功夫,又上樓來兩人,看來不是家丁,赤手空拳,斯斯文文的,倒是來勸漢子的,漢子見兩人到來,手腳放緩了些,可葛彪卻不鬆手,一柄長劍更猛得又劈又砍,恨不能將三人都剁成泥。那漢子見狀推開那兩人,扁擔就猛得砸向葛彪,葛彪也不示弱,長劍也加勁得揮砍,劍的刃崁入竹扁擔中,一時拔不出,那漢便使勁往外推,葛彪一個立身不穩,倒退數步,又被一物絆倒,便直挺挺的墜下樓去。那漢子與兩書生見狀嚇得目蹬口呆,往欄杆邊去探視。我見狀趕緊跳下樑來,在傾倒的桌邊拾起我的馬鞭便從房頂逃跑了。以上都是小人那兩天經過看過的事,不敢有半句隱瞞,也不敢添半句瞎話。
         你確實沒有半點隱瞞?
         不敢!
       包拯教師爺仔細錄下口供後,讓張貴畫押。
      宣判處分如下:
      張貴証實了葛彪的墜樓是失足造成的,與王家兄弟無涉,惟王石和擅闖葛府尋仇卻應處當量之刑,罰充軍三年。王金和、王鐵和攬罪於身擾亂司法,念其顧慮兄弟之情,各處二十大板,責付里正領回嚴加管教。
      葛彪收贓,又夥同家丁行凶,致王吉身死,本應處極刑,惟其已墜樓身亡,不再追訴。
      葛府為皇親國戚本應顧及聖眷照護地方,體恤百姓,卻縱容子弟收贓行凶,雖念其聖眷消蝕,惟仍應盡體恤之責,處一千兩罰鍰作為周濟王氏之資。
      葛福助主為虐,當街毆打王吉致死,處斬立決。葛鴻與主共謀收贓,不知悔悟,處黥面之刑並發配邊疆為奴。
      張貴盜馬之罪應秉前案處分,處四十大板,發配邊疆。惟助本案偵查,立功於後,減處其刑。
      王氏撫育子女,本親愛之責,不分生養,堪為人母表率,酌請聖上頒贈貞節慈幼牌坊一座,以旌其善。




     巡捕頭趙階走出押司房,一臉鐵青,跨出東小院逕自往西院的班房快步走來,手裡握著緝捕令及幾張畫像,一進忠字班房就朝炕上躺著坐著的一班巡捕吆喝道:都給我起來,一刻鐘以後小院裡集合出發,小武你帶幾個到馬廄裡領馬,在東校場等我們。一行人由趙階率領,順東大街出朝陽門直奔騾馬場,緝字旗領頭,快馬加鞭,在集市口勒馬,幾位與官府熟識的圈主圍攏上來,朝趙階問道:趙捕頭!什麼風把您給吹來啦?呦!看來是有公幹。
趙階板著臉,把手上緝捕令張開給大夥兒瞧,一邊說:這事犯渾兒,別打哈哈,最近有從中牟來販馬的生面嗎?
這事兒問狄爺最清楚不過啦。
給我叫來去!
怎的?一會兒,一個手拿著長煙桿的傢伙就來到趙階面前,一付莫名其妙的模樣。
我說你在這集市裡人面廣,消息通,最近有打中牟來販馬的沒有?
趙老大!你您說這話就外行啦!咱們騾馬市裡每天進進出出的馬販上百呀!咱認牲口比認人強,您就說要找什麼樣的畜牲吧,我一準給您找著。
這夥賊在中牟來京的官道上劫客棧,幾十匹馬都給套了,你們這裡有這一路貨嗎?
牲口這東西,一個一個樣兒,有的還認主子,不是這行當的幹不了這買賣,我跟您說,除非化整為零,還得給牲口整整型,不過騙騙買家還行,咱都是老江湖了,誰敢收這贓呀!
我跟你們說白了。皇城根底下不能出這事兒;咱包大人秉公斷案,得罪的皇親國戚海了去,濛濛雨都能淹過脖子去,所以多有得罪,請海涵!說完,便一擺手,一隊藍衫紅領的捕快就往市場裡去。市場裡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圈子,裡面各拴著十來口牲口,圍欄四周插著旗,各買賣家都有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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