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5日 星期日

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



    無論怎麼說李世民在長安北宮門玄武門所發起的奪權政變是他一生都無法抹滅的污點,竟管後來他成為察納雅言的一代明君;其實像這樣政變的影響也在各地釀成一股整肅的風暴,雖朝廷下達“大赦”的命令,仍無法遏止這股歪風;例如在益州發生的竇軌公報私仇案,竇軌是李淵元配竇夫人的姪子,被派駐在益州,而朝廷另派有行台兵部尚書韋雲起,因竇軌被委以“便宜從事”之權,所以算是韋雲起的上司,但兩人不合,尤其在對未來領導人的選邊支持上截然不同,竇軌傾向李世民,而韋雲起偏向李建成,在玄武門之變前,兩人尚能維持一種恐怖的平衡關係,但事變發生後,竇軌不顧朝廷“大赦”的特令,硬把韋雲起殺害,誣陷他是建成同黨不奉詔。
    另一件案子發生在幽州,廬江王李璦與李世民是堂兄帝關係,被封為幽州大都督,但此人優柔寡斷,本不適合做封疆大吏,但李淵是不放心外姓將領的,所以只好再派一名能征善戰的武將王君廓作副將;其實在事變發生前兩人關係是和睦的,雖然李璦與太子建成的交往甚密;事變後,朝廷派崔敦禮來請李璦赴京商討大計,這件事對李璦而言非比尋常,使其警覺李世民可能是要藉機向他施毒手,所以在天使崔敦禮面前顯得局促不安,而此景況卻被有意奪位的副將王君廓看在眼裡,不正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嗎?於是心生一計,先誘李璦將崔敦禮軟禁起來,然後調集人馬準備與朝廷反目,李璦此刻已亂了方寸,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王君廓便假借其名向轄下各郡發佈調集令,然後趁李璦反應不及,就率兵攻入都督府,反誣李璦扣押天使糾眾叛亂的罪行,李璦有嘴難言,被王君廓生擒,隨即絞殺,首級與崔敦禮一起送京。
    兩件事一者是上凌下,一者是下欺上,都由玄武門事件而起;其實從李世民政變後,就下達“大赦”的旨令看來,李世民並不希望事態擴大,但卻無法阻止屬下藉機表態,這就是所謂的“影響”。貞觀初年,太宗與王珪有一次在私人宴席間交談,當時王珪就發現一個新面孔出現在太宗的後宮侍女中,太宗見王珪特別注意此女,就解釋道:廬江王李璦不顧觀瞻,竟將此女丈夫殺死,將其納為己有。怪不得死於非命!王珪就趁機問太宗:陛下的意思是廬江王的過錯嗎?太宗好奇的回答:當然是呀!你怎會懷疑我的判斷呢?王珪說:從前管仲說齊桓公到了虢國,問當地的百姓虢國為什麼滅亡了呢?百姓回答:都是虢君喜愛善良厭惡邪惡。齊桓公不解的說:這麼說來虢君是賢明的君主,但為什麼會使國家滅亡呢?百姓說:大王有所不知,虢君雖喜愛善良卻不懂得用他們,厭惡邪惡卻不能遠離他們,這就是亡國的原因。今天這位女子出現在陛下身邊,會令所有的臣子都認為陛下是贊同廬江王作法的,而陛下其實是反對的,這不就是虢君知道邪惡卻不能遠離的作法嗎?
    由這兩則故事可以讓執政者了解孔子對季康子說的一句話“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的真正意義了。尤其政治人物對善惡的態度一定要有明確的分野,不可和稀泥,像民進黨中部分人見馬英九施政上出現有違民意的事,就大加撻伐,甚至於把犯貪瀆罪判刑確定的陳水扁也拉進來請求“特赦”;大選時為徵求中間選民的支持,就避談“特赦”問題,如此反覆與孔子所描述的“風”與“草”不正好本末倒置嗎?也像虢國百姓說的“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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